话落不到须臾,四周暴风皱起,一张似虎又似狮的凶兽出现在了初五的跟前,它的獠牙上正挂着那几滴血,只见它张牙舞爪扑扇腰背上的残翼,来到红坟面前如是乖巧的狗狗,端坐在地摇晃着尾巴,两只耳朵折在脑后,一副讨摸摸的表情。
“你身上可有宸儿的贴身之物?”红坟转过头来询问少年。
“……”他怎么可能有宸儿的贴身之物?他又没那种癖好!少年蹙眉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有多费解,而是因为这只青面獠牙的凶兽看到他时,完全不是方才的乖巧模样,而是龇牙咧嘴浑身炸毛朝他哼哧,鼻腔中弹出愤懑的怒火,就像下一秒就会把少年撕扯成无数块吞入腹中。
“奇怪,穷奇虽不喜生人,却从未有过这样大的反应……”就好像,见到了天敌似的浑身颤栗不止,红坟仔细瞅了瞅初五,前者也一头雾水地看向她。红坟忽地想起宸儿总是喜欢拽拉少年的左手,于是她指了指少年手:“把你左手给我。”
初五双眸一瞠,桃花眸瞬间被惊愕侵染,“它,吃人?”
“噗……”红坟很想逗逗他,好还护城河的捉弄,转念找人要紧她还是赶忙解释:“宸儿平日总爱拽着你,你袖子上一定有她的味道,快过来,给穷奇闻闻……”
‘果真把凶兽当狗了啊……’少年的脸色比夜色更深了一层,他畏畏缩缩把手臂递给凶相外露的野兽,野兽两颗硕大的眸子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啧,讨打是不?”红坟一掌劈在凶兽脑袋顶上,后者发出“呜呜”的求饶声。“本祖的昆仑宝血还不够你吃的是吧?敢伤了凡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一巴掌一颗糖,算的清清楚楚,“乖啦,先帮我找人,找到了再赏你两滴!”
“嗷呜——!”凶兽摇晃着乌黑怪异的尾巴,残翼小幅度震动起来,看得出,它很兴奋,随后它瞪了眼跟前这个使它极其不愉快的陌生人类,湿漉漉圆溜溜的鼻子蹭上前去嗅了嗅,“嗷嗷,嗷呜!”双翼拍打两下,激起尘土。
“找到了,跟着它!”
凶兽腾空而起,隐入了夜幕之中,只留下一道晦暗不明的砂砾状流苏以供红坟二人追逐,拐了四五弯道,又挤过拥簇着观赏各类杂技的人群,最终穷奇降落在一道青石巷口前。
“这里!?”距离醉梦坞不过一条街……
巷子里堆满了各类农具与木箱,因为离护城河上游比较近,码头的东西载满之后一部分会被转移到这个巷口来,这里充当着暗仓,除了几个卸货的工人,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初五越过红坟,冲进了巷中,他奋力推开堆砌的物品,大声呼喊宸儿,半晌,他的背影突然停在一处豁口处,只见他弯下腰来,捡起遗落在豁口前的青荷香囊,红坟跟了上来:“这是……”
“宸儿随身的香囊。”少年紧握香囊,凝视杂物前黑黝黝的豁口,二话不说钻了进去。狭窄的豁口同时只够容纳一个人的身形,少年一入其中瞬间就被黑暗的空洞吸食得干净,红坟踌躇半许,也还是跟了上去。
撑开双臂摸瞎只能摸到四周嶙峋的碎石块,脚步声就在前方,红坟下意识唤道:“初五!”
空荡荡的周遭还以红坟诡异的回声,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大到好像蹦出了体外在跟她周旋,直到她确定那并不是自己的呼吸时头皮掀起层层麻浪,条件反射抬手就是一拳朝着身前后挥去。
“唔——!”身后传来人吃痛的声音。
“初五?!”红坟一惊,随后被人捂住了口鼻,身子跌入了一个温暖胸口,头顶上传来嘘声:“别说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红坟压低声线,她心知肚明自己那实打实的一拳杀伤力到底有多恐怖,估摸着少年嘴角应该会因此滋出血来。
“咳……无事……”初五吞咽下口中的血腥味,俯耳在红坟:“这里面有两条暗道,再往前无路可走,回走三步,有个拐角,过两个弯能依稀看到些光亮。”
“难道……”难道宸儿被人绑到了那里面?
“跟着我。”少年松开红坟,转过身去,刚迈开一步,腰带上一紧,他又回过头来:“怎么了?”
红坟拉扯住少年腰上的垂带,嘘音嗫嚅:“那个……呃……太黑了……看不见……所以……”话越多越想咬舌头,某个万怨之祖心里泛起了嘀咕:破地方,黑球球的连个怨梓都没有!
黑暗中传来一声绵长的叹息,红坟被垂带牵引着走了两步后前者突然停了下来,“干嘛停下?”
“你这样……我没法走……”鬼知道身后女子用了多大的劲扯着少年的腰带,初五生怕再多走几步肚中酸水便要混着胸腔血液一齐涌出来了,他退回一步,好减轻腰上的束缚,而后顺着垂带握住了那微微凉的手,“这样吧。”
“噢……”是你自己要牵我的呦!红坟倏地发现自己需要用灵修去压制胸口蔓延而出的欣喜,要不然总感觉有东西会从胸口飞出来。
正如初五所说,在拐过两道弯之后,能隐约从前方看到依稀的光亮,他们也放慢了脚上的动作,直到确定光芒是从一栋石门里传出来的,来到跟前才发现石门并没有关严实,透过缝隙向门中探去,刚巧看到一个衣着褴褛的男人埋首在石床之上,而石床上正是绿荷襦裙的宸儿。
初五瞳仁急速收缩,气息瞬时纷乱,他二话不说掰开厚重的石门,“住手——!”
褴褛的男人被少年一拳打到在地,他拱着背仓皇起身,惊恐着为自己辩解:“不是,我不是,我……”话未说完,少年又是一拳狠狠落在他的脸上,男人嘴角瞬间红肿了起来。
红坟来到宸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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