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情节,同样的邀请,只是村长的话却与当初不同,他告知书生,村子张灯结彩庆的是天下得一好官,书生未多做逗留,而是自顾自上山去寻那位令他叹惜了一生的女子,她就站在月光下,容颜未改,似是在迎他。”萎靡的篝火被少年挑了两下又蹿起了火焰,少年随手往当中丢了几根柴木后看向红坟淡淡道:“讲完了。”
听故事的人儿尚在故事中没能走出来,闻得一声讲完了也只是木讷地点点头,随后哀叹一声:“这个故事到底是悲还是喜,是该赞爱情还是该夸书生守信……明明是个不错的结局,但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只是一个荒诞的怪谈而已。”少年淡笑起来。
“哪里荒诞了!主人翁是个好人!明明是个非常有意义的故事!”红坟嘟囔起来。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逝,这样的错遇,难道不荒诞吗?”少年反问。
“这叫浪漫!你个蠢蛋!”红坟摆摆手,眼中泛起光亮来:“你是不会懂这样注定离别的相遇才是最让人难以割舍的!”
初五了然地点点头,他自然不想懂故事当中到底何多浪漫,他在意的是这半个月来少言寡语心情郁结的女子此刻终于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虽然方才被她气得不轻。
“干嘛这么看着我?噫——!”红坟被少年投以太过缱绻的视线,有些不适应的朝后退了退。
初五一怔,赶忙收起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轻柔目光,尴尬地咳嗽了起来。
“哈哈哈,瞧你这脸皮薄的……”见前者此番窘迫的模样,红坟笑得前仰后合,正当她忘乎所以之时,肩膀忽地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拍。
“什么事……这么好笑……说来……听听……”耳边响起瘖哑的声线,比那夜鹧鸪还要渗上几分。
红坟身子一僵,脸色煞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这世间鬼魅之祖之余,便闻身后那哑然的声音忽地转了好几个调子大笑了起来,宸儿披着衣衫手握兔子腿讪讪落坐,一瞅女子那阴晴不定表情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又泛滥了起来。
宸儿靠了上来紧贴着初五笑嘻嘻地问:“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
红坟心下这丫头居然敢吓她这位传说中的老怨祖,恶作剧地回道:“这是我跟你家初五哥哥的秘密,就不告诉你!”说罢还朝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小丫头闻言眉梢搐了搐。
许是红坟之前‘那个那个’的玩笑开的有些太过,以至于少年心里产生了不多不少的阴影,他不动声色抽回了被宸儿挽住的手去捡柴木丢进篝火,不论这个动作有多么的自然,在宸儿的眼里都充满了刻意,她那笑靥还停留在面上,眼神中却投射出诸多异样。
“休息好了?还困吗?”
少年关怀的疑问于宸儿听来不知何时多了些装模作样,而红坟那坏兮兮的表情也好似在嘲笑她,小丫头攥紧拳头抿了抿唇,重新给自己换上一副乖巧的表情,再次挽起少年的手,甜柔道:“初五哥哥守着宸儿这么久,宸儿当然休息好了呀,倒是初五哥哥,你快去睡一会儿吧,不然白天得没精神了!”
初五没做应答,迟疑地看向红坟。
“丫头说的有道理,你赶紧去睡会吧,白天还得驾车呢~”红坟盯着宸儿手中的兔腿啧吧嘴。
“嗯。”点点头,回过头来揉了揉宸儿的脑袋:“有事唤我。”他叮嘱她的同时抽走了自己的手。
只要人自顾认定了某种事之后,旁人的所作所为在她的眼里仿若成了一种刻意的演绎,待少年跃上车板倚在车厢旁闭眸小憩,宸儿勾勒的唇角瞬时耷拉了下来,连同看向红坟的眼神也变了。
“你也去睡吧,丫头。”红坟往篝火里又添了柴,而后倚在树干上给自己寻了个舒适的二郎腿姿势后好心对宸儿道。
“不睡。”
“怎了?”红坟抬起眼帘,目光落在小丫头突然阴郁的神情上,自己刚刚是说错什么了吗?总觉得这丫头此刻心情特别不好。
“初五哥哥之前守着我,那么现在我也必须要守着他,我们两个就是这样相伴着长大的。”宸儿眼中闪烁着比篝火还要灼耀的光亮,她无比认真地说。
‘怎感觉她像个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似的……啊……鸡,烤鸡……鸡腿……兔腿……’红坟失望的发现自己现在的注意力完全在宸儿手中被啃了一半的兔腿上,她为了防止自己口水外漏,赶忙捡来一根枯草叼在嘴里,“那是只有你俩的情况下,现在有我啊!我替你守着,去睡吧去睡吧~”把兔腿留下!
红坟吊儿郎当的态度如是一盅酒被打碎在火苗之上,宸儿仿佛被她的话触到了逆鳞,当即切齿:“不管有没有你!我们都会相伴相护一辈子的!”阴鸷的眼神中投射出凌厉的光线。
她的话说得有些莫名,红坟却不像从前似的一头雾水,她半眯着眸子打了个哈欠,装作满不在乎,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地一动,“我知道啊。”‘这种事儿我早就知道了。’她嘴角浮出一抹哂笑,又说:“怎么,在炫耀啊?有个相伴相护的人在身边很了不起吗?本祖根本就不屑!”‘我没有,不行吗?我来到人世不也是求一个真心吗?但我的一辈子,旁人可堪相伴相护得起?’
“既然如此,你敢发誓吗?”宸儿冷冷得看向篝火,挑衅的口吻却跃过了篝火蹿蹦到了红坟的跟前。
万怨之祖突然觉得自己白活这大把年纪,竟跟个小姑娘纠缠半天,到底是为什么纠缠半天还每个答案,红坟轻嗤一声:“丫头,你没发烧吧?发什么誓?永远不近男色吗?哈哈哈……”
宸儿看篝火蹿烧的太过旺盛,将四周的花草烘烤得奄奄一息,抽取出几块薪火扔在一旁,而后她打断前者,一字一顿说:“永远不准爱上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