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喧闹声越来越响,中间还夹杂着叱骂的声音,突然马车一抖,停了下来。萧狄眉头微皱,脸色一沉,道:“少阳,那地契……”只说得几个字,便住了口。
龙少阳点了点头,又瞧了一眼萧元婴,道:“殿下,萧大哥,你们暂且不宜露面,小弟先行察看,自有计较。”说罢放下车帘,下了马车,跟在两名兵士后面。
但见不远处田头路上两群人相对而立,左首四五名兵士,后面跟着一起子衣衫褴褛的流民,右首是十几个一色服饰的家丁。两边田里秧苗青青,显是新近栽种不久。
那两名兵士停住脚步,躬身道:“大人,便是这里。”说罢垂手闪在龙少阳身后。
左首兵士中早有人认得龙少阳,见他到来,面露喜色,立即抢步上前,躬身施礼。
龙少阳当即抱拳还礼,还未开口,便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哟,搬救兵来了。不管你来的是什么大人,还是小人,在这只怕他说了不算。”
龙少阳抬眼瞧去,见说这话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身家丁打扮,贼眉鼠目,尖嘴猴腮,正乜着眼打量着自己,当下并不着脑,走上前去,抱拳道:“这位兄台,在下龙少阳,奉太子殿下钧令,统领京兆府三县田地分配一事,还请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那家丁仍是一脸嚣张神情,“不过呢,这地如今在我们家老爷手里,没他老人家的金口一言,我们可不敢做主,拱手让之。”
龙少阳略一沉吟,道:“敢问你家老爷贵姓台甫,在下此刻便前往拜会。”
那家丁道:“我们家老爷姓韦,名讳嘛,小的不敢擅称。至于拜会一事?我们家老爷忙得很,没工夫搭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龙少阳知他借故推托,微微一笑,突然正色道:“如此看来,既然在下找他不着,只好让他来找在下了。弟兄们,有妨碍公务者,就地拿下!”
众兵士见这群家丁气焰嚣张,早已满腔怒火,或手握兵器,或摩拳擦掌,都是跃跃欲试,只因无人发号施令,又摸不清对方来路,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此刻听得命令,齐声答应,只听刷的一声,五六柄钢刀脱鞘而出,刀光灼灼,耀人眼目。
那群家丁见闪闪一排刀光,吓到往后一缩,先前答话的那家丁颤声道:“你……你可知这是谁家的地?我们家老爷可有这片田的地契!”
龙少阳一哂,道:“地契?有的话不妨拿出来瞧瞧!至于这是谁的地,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自然是大齐的土地。”
那家丁急道:“地契在老爷手里。再说了,地契岂能是你想看就看!”
龙少阳也不搭话,手一挥,后面的兵士眼见便要扑上去。
便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马嘶之声,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龙少阳转身看去,见那马车宽敞高大,装饰极为华丽,尚有一箭之地,那马车陡然稳稳停住,从车上下来一人,快步走来。
走至近前,龙少阳瞧得清楚,见来人竟是个三十来岁的内廷太监,一身青衣,手持浮尘。
那人径直走到龙少阳跟前,尖声道:“这位可是东宫龙少阳龙大人?”
围在一旁的流民、兵士见平地里冒出个青衣太监,都是吃了一惊,忍不住指指点点,交头私语。那些家丁却是面露喜色,挺了挺腰板。
这个青衣太监的突然出现,龙少阳也是心中一惊。他瞟了一眼远处的华丽马车,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便是龙少阳,不知这位大人……”
“龙大人,请借一步说话。”那青衣太监面露笑意,浮尘轻甩,向一旁让了一步。
龙少阳跟着那青衣太监走到一旁,只听他低声道:“龙大人,今日之事,还请高抬贵手,我家主人日后定当厚报。其实倒不是在意这点地,只是这事虽小,若是传扬出去,我家主人的脸面上挂不住……”
龙少阳点了点头,道:“敢问你家主人是?”
“流香宫主人。”那青衣太监探身向前,低声在他耳畔说出了这几个字。
在这一瞬间,仿佛有一道闪电在龙少阳脑中划过,他脸上一愕,向远处那马车瞧去,高大宽敞,雕饰精美。“韦姓老爷,青衣太监,华丽马车。”这些串在一起,让人不得不信坐在远处马车的那个人是谁——她便是陛下宠妃韦贵妃韦香儿。自从多年之前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子萧鸣龙的生母病逝后,中宫一直虚位以待。若论姿色之美、恩宠之盛,后宫佳丽无人可望其项背,私下传言若不是以祝相国为首的一帮群臣三番五次力阻,韦贵妃又无深厚的家世背景,只怕她早已正位中宫。饶是如此,当朝贵妃头衔也只有她一人而已,统御后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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