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少阳、萧狄二人赶到东宫之时,远远便见一辆华丽马车停在明德殿前——太子萧鸣龙早已备好马车。当下龙少阳跟着太子上了马车,二人同乘一车直奔宫城而来。
不一时,马车上了朱雀大道,入了皇城大街,穿过应天门,便进了宫城。因是太子座驾,龙少阳又有黄金令牌,马车一路畅行无阻。
过了永泰门,马车缓缓折而向西,径向齐帝起居之所——仁寿殿而行。
马车经过一排假山时,龙少阳、萧鸣龙二人左右观瞧,对望一眼后,萧鸣龙突然猛烈地咳嗽几声,龙少阳掀开马车帘幕,一跃而下,发出轻微的响声,只因与这咳嗽声配合的丝丝入扣,是以连车夫也未察觉。
龙少阳脚一着地,身子顺势一滚,只一闪,便窜入假山缝隙之中。他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便蜷缩身子伏在石缝之中,只听石间草丛,虫儿低鸣,当下不敢稍动,静待天黑到来。
日脚西移,最后一片阳光也渐渐消失在浅草丛间。
龙少阳轻悄悄贴着石头将身子舒展开来,小心翼翼将外面便服褪去,塞进石头缝隙间,剩下一身紧贴窄袖的黑色夜行衣,又用一块黑布将面部蒙住,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天色昏暗,远近高低点了不少宫灯,在黑暗之中宛若星星点缀。
龙少阳迈出脚步,在花丛、树木、假山、廊柱的遮掩下悄然潜行,窜高伏低,宛若夜间黑猫一般,朝流香宫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他时走时停,不时见到提着宫灯的宫女太监走过,又有一队队装束齐整的侍卫往来穿梭,他屏气凝神,一一躲过。
如此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只见远处一座高大的殿宇,殿前挂着两个大大的灯笼,殿内隐隐透着灯光,龙少阳心下一喜,心道:“若是不错,这便是韦贵妃所居住的流香宫了,果然气派十足。”
当下他蹑手蹑脚绕到殿角,伏在地上,听了一阵,只觉四周静寂无声,纵身一跃,伏到窗下。伸出手指,轻轻戳破窗纸,龙少阳凑眼到纸洞之上,向里瞧去。
只见这是一间寝殿,屋内金碧辉煌,装饰甚是华丽,靠墙放着一张极大的床,两边挂着金色鲛绡帐,右首床边是一座梳妆台,木盒铜镜之类摆放其上。又向左面扫去,见中厅案上两只红烛高烧,却是空无一人。
龙少阳伏在窗下又听了一会,听明白屋内无人,这才轻轻走到殿门前,缓缓推开一道缝,闪身钻了进去,随即将门掩上。
只见这殿内比方才窗户之中看到还要富丽堂皇,衬着高烧的烛火,似乎处处透着金光。
龙少阳无心多看,随即四处翻找那些地契。按照之前三人的推想,如此重要之物,多半会放在隐蔽之地,他便就近从中厅找起。抽屉里、花瓶中、桌案上,龙少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找了一通,却未发现半点痕迹。
他心道:“宫殿如此之大,这小小的几张地契放在何处,当真如沧海一粟,又无法按图索骥,当真是难寻了。嗯,再到里面厢房寻寻看。”转身进了寝殿。
谁知刚走至梳妆台前,忽听得远处有两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心下一惊,凝神听去,辨出来者是两名女子。他转身快步走向殿门,刚走出几步,只听那两名女子说话声渐近,听声音应在七八米左右,旋即停住脚步:“此时若是从房门出去,即便不与这两人迎面撞上,也会被看到,这行踪是难以掩住了。”
只听得那两名女子说笑声越来越近,宛若耳畔,龙少阳心中一动,快步来到窗前,轻轻拉开一道缝隙,接着便听“呀”的一声,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原来是两名宫女,一人手持一盏宫灯。
便在这时,龙少阳向前一个鱼跃,翻身穿过窗户,跟着一个翻滚,犹如灵猫一般,转眼已伏在窗户下的花草丛间,不敢稍动,额头已沁出了一层冷汗。这一跃、一翻、一伏,当真是快如闪电,一气呵成。他落在地上本就声音很小,又同那两名宫女的说笑声和在一处,因而宫女们并未发现异常。
只听一名宫女笑着,嗔道:“都怪你,娘娘的那瓶蔷薇水,可是陛下寿宴之时西凉国进贡的,后宫之中咱们娘娘独一份呢,你竟给忘了,害得我跟你回来一趟。”
另一个女子陪笑道:“我的好姐姐,锦儿给你赔不是,成不成?若不是我胆小怕黑,也不用劳烦姐姐啦。听说那蔷薇水是采摘新鲜蔷薇蒸馏而成,极为金贵,用来浴后擦身是最适宜不过的。”
前一个宫女笑道:“瞧,就你知道的多!怪不得娘娘宠你!”
接着便听脚步轻响,显是径向寝殿走来。
龙少阳在外听得真切,顿时明白:“原来韦贵妃沐浴去了,众宫女跟着前去侍候,怪不得殿中空无一人。嗯,那个叫锦儿的宫女落了贵妃沐浴用的香料,是以折回来取。”
侧耳细听,殿内传来几声轻微木头摩擦之声,想来拉开抽屉、柜门之时发出。
只听得那个叫锦儿的宫女“咦”了一声,奇道:“这窗户怎么开了一道缝?担心娘娘浴后着凉,方才我离开之时还特意关上了,真是怪了。”
另一个宫女笑道:“我看呢,是你忘记关了,瞧你这丢三落四的记性儿,连娘娘的蔷薇水都能忘了,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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