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少阳见有人深夜潜入殿中,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又带着三分好奇,寻思:“瞧着身手,这人和方才屋顶之人当是同一个人。”当下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只见那人转身关了殿门,向里面寝殿走去,借着透过来的烛光,龙少阳瞧得真切,那人身材高大,后背宽阔,却瞧不见他的相貌,奇怪的是他一身浅灰色衣服,竟似中衣。
那人脚下发出轻微声响,走入寝殿,更奇的是坐在梳妆台前的韦贵妃竟然头也不回,安然端坐。
龙少阳在帷幕之后越发觉得奇怪,目光不敢稍转。
走至韦贵妃背后,那人停下脚步。
只听韦贵妃道:“不是说了嘛,叫你来时,我自会想法子传讯息给你。今晚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怕被撞到。”说话之中带着几分嗔怒。
那人冷笑一声,道:“你说那个病秧子?放心吧,他风寒初愈,如今只想着静养保命,哪像我这般体健如牛。”说着抬起左手,搭在了韦贵妃肩上。
韦贵妃泰然处之,竟没拒绝。
龙少阳见到此景,登时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道:“听他们说话,瞧他们举动,倒与情人间一般。他们口中的那个病秧子,莫非……莫非就是当今大齐陛下?”想到此节,浑身不由冒了一层冷汗。
韦贵妃格格一笑,腻声道:“一个大男人,变着法夸自个儿,也不害臊。不过要盼得长久,今后还是要小心为上。”话音柔中带娇,没了方才吩咐宫女时的冰冷。
那人笑道:“香妹,你不就喜欢我胆大吗?我打小便是这样,别人不知,你还能不知。”一只手沿着韦贵妃的肩头、手臂慢慢向下滑落。
龙少阳眉头一皱,觉得这人的声音好生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韦贵妃笑道:“是啊,表哥,打小我娘就说一群表兄弟中,数你胆子最大。如今连陛下的女人都敢偷,还有谁,敢说你胆子不大。”
龙少阳心中一动:“原来这人是韦贵妃的表兄。听他们说话,想来自幼青梅竹马,可二人纵有中表之亲,终归男女有别,何况男已婚女已嫁,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心里想着,抬眼瞧去,韦贵妃已自锦凳上站起,转过身来,脸庞靠在那人的胸前。只见她肤如凝霜,灼灼烛火中一对桃花眼秋波脉脉,闪着光亮,似要滴出水来,一只手正摩挲着那人的手臂。举止之间,皆是春意——果然是千秋绝色,摄人心魄。
那人双臂一环,将韦贵妃抱住,笑道:“香妹,你这话说反了,明明是他偷了我的女人。”
韦贵妃当即左右张望,“嘘”了一声,竖起一指放在那人唇前,低声道:“表哥,这话可乱说不得,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只怕你我……你我会有性命之虞。”
只听那人道:“香妹宽心,那些宫女早已睡下了,听不到的。那都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你我不说,他人如何得知?再说了,如今宫禁巡防皆在我手,万一有哪个人不识好歹,想去陛下那里邀功领赏,他的两条腿再快,也快不过我这手中利剑!”
韦贵妃娇笑道:“表哥,既是如此,我就放心了。”说着将脸蛋埋在那人胸脯之中。
龙少阳瞧见二人郎情妾意,缠绵缱绻,眉头一皱,不由生厌,盘算着如何趁早脱身,心中喃喃道:“原来这人竟在朝中当差,当真胆大包天。”
蓦地一动,“那人说宫禁巡防皆在他手”,“韦贵妃叫那人表哥”,“那人的声音、身材”?……一时间像无数条光线一般,合在一处,化成一道光亮,豁然开朗,“是了,那人便是禁军统领、忠信侯武骏。哎呀!我早该想起的,早就听人说过韦贵妃和他是中表之亲。”
便在此时,只觉风声飒然,一道迅猛掌风袭来。
龙少阳一怔之下,不知何以被人发现了行踪,当下不及细想,听音辨形,就地一滚,堪堪避过——他哪里知道,方才武骏一瞥眼间,已从梳妆台上精光透亮的铜镜里发现了帷幕后的异样。
帷幕被风势裹挟,兀自向上掀起,一人直扑了过来。
龙少阳瞧向那人面目,见他浓眉大眼,一身中衣掩不住轩昂之气,正是禁军统领、忠信侯武骏。
心下随即明白:“怪不得他身穿中衣,想是方才正在宫中当值,寻隙过来与韦贵妃幽会,又怕身着铠甲,多有声响,易被辨识。这人倒也不全是武人一个!”
武骏见一击不中,面部表情微变,显是对眼前这个黑衣人避开了自己方才的雷霆一掌有些吃惊。跟着身子一蹲,一条腿猛地向地上的龙少阳横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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