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越是愤怒,把饭碗往桌上一甩,不满地看着栾惊鹊,怒道:
“搞得现在都没有谁敢上门求亲!”
栾惊鹊忙低头,缩着肩头,不敢反驳。
栾汉武继而滔滔不绝训斥道:“原本以为,你跟着德隆望重的翁老师会习得琴棋书画。老师看上你的资历无偿教授于你,这是你多大的荣幸。”
“要是被哪个达官显贵之人看上,大半生有你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你倒好,给爹娘去学什么兵法布阵!”
“真是给你爹娘丢脸!女孩子家家的,偏爱这些东西,以后看谁能镇得住你!”
“好了好了,”魏氏连忙制止住栾老汉,“老汉你就少说两句吧。”
栾汉武见惊鹊低下头甘心接受呵责,哼了一声。
“这不你能镇得住她吗?要是换了别人,谁敢这么跟她说话的。”魏氏依旧在安抚栾汉武的情绪,温柔说道。
“呵呵,所以门外的那些小子都管她叫大哥呢!”
“噗呲,”魏氏被栾老汉这一句戳中了笑点,禁不住笑出声。见妻子发笑,栾汉武的神情也舒缓不少。
“要是鹊儿是男儿身就好了,这样子整条村的姑娘哪个不喜欢上她的。”
见栾老汉脸色缓和一些,魏氏趁机揶揄了几句。
但料不到的是,栾汉武的表情僵持住了,似顷刻乌云,暗沉沉的,使人难以揣摩他的所思所想。
空气突然冷清,魏氏都感觉到了这个不对劲的氛围,她尴尬问道:“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栾汉武没有即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陷入了思考。
假如惊鹊是男儿身,这样子惊鹊是怎么也躲不过这个战火。自己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也无所畏惧了。
可惊鹊她不一样,她的人生还有无数的风景在等待着她。
其实对于栾汉武而言,替那残暴无度的周闵王卖力,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可以被迫,但惊鹊必须得有一个由她自主选择人生的机会。
“不……”
“幸好不是男儿身。”
栾汉武声音低沉,掩护着自己的情绪。他这时想的不仅仅是倘若栾惊鹊为男儿的问题,而是他今晚该如何向魏氏坦白今天的征兵令。
该怎么向魏氏说出对于自己出兵这回事,又该如何叮嘱她们在这乱世当中自保……
唉,越想越烦心,只怪自己力薄,没能一辈子守护这对母子。
“怎么了吗……?”魏氏看着栾老汉痛苦的神情,也许彼此是一对比翼鸟,自己的内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你别问。”栾汉武别过了脸,生怕让魏氏看出他眼角的泪水,制止了魏氏的发问。
听到父母二人的对话,沉默已久的栾惊鹊也禁不住将饭碗放在桌面。只听“扑通!”一声响,碗筷也禁不住在空中弹跳一会。
魏氏又回过头望向女儿,只见栾惊鹊双膝跪于地上。
“鹊儿,你这又是怎么了……?”魏氏又是疑惑重重又是紧张兮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鹊儿与老汉这般神色凝重?
“父亲,”栾惊鹊俯伏于地,向坐在餐椅上的父母行了一个大礼。
“女儿甘愿替父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