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纪仰首看着那一圈敞着微光的井口,一直揪着心中也泛起了波澜起伏的感觉。
他自幼孤苦,被董院长收留在南水孤儿院后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但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情已然突破了他的认知,世界对他打开了一个新的大门。
指缝间传来砖块湿滑的触感,杨稷攀着青苔蔓延的砖面努力保持着平衡,从前无法想象的事从今天开始变得可能,从这里出去,意味着新的开始。
也许前路多的是未知的危险,有的是密布的荆棘,但最好的风景不都是脚下地狱、眼底天堂吗?
杨纪是无神论者,但他第一次怀疑是否真的有神明存在。向来神经大条的他并没有深思这个哲学问题,毕竟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
此时光景已入午夜,外面下起了一场大雨。
萧索寂立在巷子深处的南水孤儿院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浑身破烂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少年落汤鸡般溜了进来,定睛一看正是杨纪。
只怕打扰到众人的杨纪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在冰箱里倒腾出些许残羹冷饭,边大口咀嚼着边舀起桶里的水痛饮,呛得连连咳嗽速度却丝毫不减。
填饱了几天来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杨纪这才打了一个饱嗝,心满意足的返回自己的房间,不过多时便闻得一声惨叫声划过寂静的孤儿院。
“院长!舟儿!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他遍寻小院,最后在院长办公桌上找到一封落款信,拆开信封寥寥一行字映入眼帘:
“杨纪,西滨已不是久待之地,请立即动身前往长京,遇事拨这个电话,会有人给你妥善安排......一切待见面后解释,希望你一切平安。”
是院长的字迹。
杨纪看了末尾处标注的一串号码,将信封对折,小心翼翼的塞入怀中。
此时忽有刺目的光划破夜空,他霍然抬头望向窗外,暴雨中冉冉升起了一轮绿色的太阳。
......
......
联邦成立之初历经过许多动荡,而其中大部分是无外乎是围绕着宗教和人种规模冲突和独立运动,直至联邦宪法及爱国公约的公布才算完成了意志的统一,对于传教权及人种歧视作出了严格的限制。
西滨市的政府大楼北侧坐落着着占地面积近百亩的战争纪念馆,巍峨耸立在百阶石梯搭出的高大石台上,邻近处是一樽数米高的青铜人像,人像戴着宽檐帽骑着扬蹄的骏马、高举着手中的佩剑,他是联邦的开国总统摩肯。
人们敬重这位一切以人民利益为先的总统,因此他的铜像周围始终摆放着鲜花和果篮,铜像也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以此悼念这位一手建立了联邦的伟人。
而此时却有一个人冒着大不讳,大马金刀的坐在这位伟人的头顶上,若非在这深夜,只怕非要被愤怒的民众拖下来暴打一顿不可。
但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会在意,因为他是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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