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如幻似梦（2）

    湛蓝天色中，莹亮的月光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六六熟练地翻过琉璃月墙，逮惠子胆颤地爬上之后，两个人合伙将伸缩的梯子拉起来，架放到另一边。

    墙下小狗无声地吐着舌头，黑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跃上又跃下的人影。

    不见了。小狗钻了狗洞。

    六六第一个翻下，脚底是草丛，隔着靴子，她都能感觉到脚下杂草的坚硬，咯人。

    “六六，你，你扶稳了。”往上爬的时候，知道落点在哪里，到了要下来的时候，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完全凭感觉行事。

    “惠子，我扶稳了。”六六一条腿微抬，踩实了梯腿。

    惠子呼了一口气，慢悠悠往下爬。

    “惠子——”六六感受到有东西在啃食她的小腿时，拼命往上爬，惠子的脚踩在六六脑袋上，以为是个怪东西，梯身摇摇欲坠，终于倒塌。

    “切，是这么个小东西。”惠子捂着屁股爬起来，捉了罪魁祸首，丢在六六怀里，自己去收拾伸缩梯。

    “梯子没坏吧？”六六担忧地看了一眼惠子摇起来的伸缩梯。

    “好着呢。”惠子为了证明，手在横杆上一劈。

    碎成渣了。

    “惠子，你力气可真大。”

    “是啊，我力气可真大。”

    六六和惠子面面相觑，同时打了个哆嗦，这可怎么跟罗半厨交代啊。他含辛茹苦，日以夜继做出来的伸缩梯，反复试过承载能力的收到大家一致好评的梯子，就这样被一不小心，就弄淬了。

    “我，我们先去找梯子。”六六一只手臂夹着小不点。惠子一脸汗颜地跟上去。

    学府后面，是一直为无题保留的寝殿。

    殿前无灯，室内暗沉。

    “这，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啊。”惠子小声念叨了一句。

    六六摇了摇头，从腰间取出一截火烛，指尖轻触，昏黄的光溢满了殿外。

    “师傅不会去别的地方住的。”如果不在，只有一个可能。

    “那，进去看看？”惠子见六六迟疑着，既不肯推门，又一副不肯离开的样子。

    真是。惠子替六六推了门。

    空气里漂浮着浮躁的因子，是长久没有打扫过的迹象。

    “六六，他是不是又走了？”还是从来没有回来过。惠子有一刻恍惚，明明那时候她在里屋，隔着一道门的缝隙，但确实是看清了他的背影。

    那与世无争的气质，一定是无题大人，无疑的，可现在，又如何解释？

    “师傅。”六六举着火烛，一步步探进。师傅一定藏在某个地方，只是想跟六六玩游戏，就像小时候那样。

    “师傅...”

    惠子一言不发地跟着六六身后，听见六六喊到发哑的嗓音，有些涩然，拉着六六的手臂，说，“六六，我们回去吧。”

    “嗯。”这次，是师傅不要六六的。

    火烛上的热油滚烫，滴落在六六手背上，她毫无知觉。

    “六六，不要紧的，我和半厨，我们都罩着六六。”

    “好。”

    ......

    六六回到房间之后，正常地熄灯睡觉。

    “六六，别伤心。”

    “等今晚过去，我就不会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