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是滇王沈由俭启程回封地的日子,赶巧也是渊儿第一天入学。
东喜楼大堂内,采苓左右为难,对渊儿道:“不如你稍晚去学堂一会儿,待我回来一同去向夫子请罪。”
“这哪行!”渊儿尚未开口,赫悦已经连连摆手道,“姐姐你别忘记咱们可是花了大力气才能入读白马书院,况且这还有半年的观察期呢。”
采苓踟蹰,白马书院乃京中第一书院,夫子是先帝时期的状元,官拜三公,辞官后开办此书院,是达官贵人们送娃入学的不二之选。可白马书院教学以及择生都极为严苛,光有钱有势不够,还得看孩子的资质。别看渊儿四岁能诗,采苓为此也是托了关系才能入学的。今日便是要去还礼。
“姑姑不必担忧,我有师父在身边已经足矣。”渊儿拽着赫悦的手,笑容天真。
“真不用?”采苓再问。
“师父送我挺好。”渊儿一脸崇拜地望着赫悦。
“可是姐姐……”赫悦看着软糯可爱的渊儿不忍开口。
“那就这么定了。姑姑下午去接你放学。”采苓将手中的小布包给渊儿斜挎起来,正要走。
“姐姐,京郊三十里,你千万小心。”赫悦在身后急不可耐道。
采苓头也没回,只摆摆手。身后忽然有一低沉的男声,询问道:“你去哪儿?”
她立即止住步子,转过身看着袁杰遗,老实交代,“云南王回封地,我去相送。”
“城外三十里地。你一人便去?”他问。
“去时和他一路,回来自然只剩我一人。”采苓笑道。
“月缺。”袁杰遗未有迟疑,待到月缺急匆匆跑来,又道,“去牵我的马来。”
“别忘了你约了萧掌柜谈事。”采苓连忙阻止道。
“无妨。”他抬腿就走,并对紧随其后的月圆道,“去墨渊阁传话,让萧掌柜一个时辰后再过来。”
就这样,袁杰遗顷刻间从姜氏商行的掌事变成了姜采苓的贴身保镖。两人并骑在长安街道上,直到与另外一队人马相会,袁杰遗才自动隐身不见。当下,沈由俭已换回墨色粗布衣裳,随从也只带了四名,马身上拴着的包袱小小的,不似出远门的样子。纵观几朝藩王回封地,没有似他这样寒酸的。
并骑而行时,采苓不禁摇头道,“又说云南地博物丰,素日花费上也不见你节省,如今怎就这排场?”
“你懂什么?”沈由俭悠闲自得坐于马上,“此去千里,轻装最重要,本王可不要什么排场。”
“想得倒是通透。”采苓赞道,沈由俭笑的很自得。
“还有一事,我该当面跟你说声谢谢。”采苓注视着他道,“渊儿入学白马书院之事,多亏有你帮助。”
“好说。”他一派无所谓,“只是本王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韩夫子一面。”思及年少时在太学里读书,韩夫子从未因他是先帝遗子便另眼相看,反而若是他犯错,惩罚力度一定比沈牧迟等小辈们重。学习本不是他的强项,太妃却逼着他日日吟诗作对,如今想来依旧头疼。
采苓见他渐渐生出懊恼模样,不禁笑出声。滇王忽凝视着她道,“除夕那日大殿上,本王差一点就站起来向母后讨你。你若是肯,何不与本王同去大理,从此天高水阔任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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