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沉默片刻,等魏藜退到一个自以为安全的距离后,才慢吞吞的道:“朕已经亲自拟了旨,明日早朝便宣告天下,立你为太子。可有异议?”
魏藜:?
魏藜:???
魏藜:“您……说说说什么?”
虽然他这两个月一直住在东宫,也有人幻想过皇上这是要立他为太子的意思。
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可能。
魏泽好脾气地重复道:“立你为太子。”
紫禁城的风雪尤为凄凉,寒意沁胸。
太冷太冷了,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渴望春天。
魏藜踌躇片刻,低声道:“我可否问一下……为什么吗?”
“可以。”魏泽想了想,道:“但朕没有办法回答。”
南风之意未可知乎,知也,此生误。
…
…
扶云观。
赵奚垂眸从藏书阁的柜子里抽出一卷竹简,慢慢展开。
其上篆刻的字迹极为模糊,是年代久远又保存不当所致。
他又慢慢合上、放回去,再打开另一卷。
不一定要从中汲取什么,只是单纯想摸摸看看。
——因为他很闲。
很久很久没有这么闲了。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东风知我欲山行,吹断檐间积雨声。”
“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
阳光从窗的西边移到南边,再移到东边,最后温柔地从窗棂处沉没。
过于明亮的天空,脱离白昼,颁布孤独。
赵奚从始至终都没有点灯,等隅中成了黄昏,才在一片暗色中放回最后一册书简。兀自缓声自语:“今日的天气真好。”
他这一天,过的比谁都要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