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在扶着旺姆这才从屏风后转出,旺姆见地上的卢石脑浆迸流,不由吃了一惊。
“是这混蛋调戏你吗?”安刺史指着地上的卢石问道。
旺姆半晌没说出话来,一边何在拱手道:“禀刺史,正是此贼欲非礼都知!”
安刺史还没喘匀实:“窦久忠也是猪脑子!这人哪是钦差!钦差队伍我都见过!哪有此人?!这分明是冒充钦差占便宜!”
何在大惊:“啊?!!竟有此事?!但……但我家县令就算不识,那吐蕃将军怎也不点破此贼呢?”
安刺史一愣:“啊?多仁将军也说这人是钦差?”
旺姆见何在神态自若,这才心中稍定:“是。多仁将军也对这人以礼相待,并未说他是冒充啊?”
安刺史挠着后脑勺:“这就怪了?钦差杨举达和护送队伍我都见过!没看过此人呀?是不是这吐蕃将军脑子糊涂……”
“多仁将军到!!!”刘管事这次还没来得及上来禀报,多仁就自己进来了。
安刺史急忙起身施礼:“将军!不知将军重返兰州,有失远迎!还望将军莫怪!”
多仁理都没理他,瞪眼看地上躺着的卢石:“钦差是何人所伤?”
何在一拱手:“将军此言差矣!此人并非钦差!安刺史刚刚识破此贼身份!亲手将其手刃!”
安齐康呆了:“哪儿?!什么就手刃?!将军……说什么?这混……这人真是钦差?!”
多仁痛心疾首,往胡床上一坐,手拍凭几:“唉!本将见沿途有官军跟随都知,这才火速前来!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终究酿成大错!色字当头!红颜祸……”
“等会儿!!!我没弄明白!”安齐康大声打断他。
多仁这才起身:“原来安刺史也在?恕末将六神不安,没看到您。”
安齐康此刻感到问题严重了:“没事儿,这都好说。怎么茬儿?地上这位真是钦差?为什么我没见过?”
多仁重新坐下:“唉,说来话长,不怪刺史。此人是钦差杨举达胞弟杨良羽,因熟通吐蕃文与汉文,故被吐蕃王赞普聘为译官。三月前,杨良羽得知其兄被封钦差,护送公主入藏,便主动请缨,前来迎接。赞普想公主不通吐蕃文字,入嫁之后恐难相处。于是便封了杨良羽为译师,汇合迎亲队伍,沿途教授公主吐蕃语。所以说,此人虽不算大唐钦差,确是吐蕃国钦差!”
安齐康听的嗔目结舌:“……但是……这……怎么又……他会……”
多仁摇了摇头:“不怪刺史不知。我们行进途中,钦差杨举达身体抱恙,不得行走。刚好距离螭门镇不远,于是我们就近前往螭门,让钦差治病调养。次日,其弟杨良羽闻讯,来螭门与其兄汇合。此人天生好色,听闻苏都知美貌,便私自前往瞻仰!谁知其竟色胆包天,欲对都知行不轨之事!本将与螭门县令窦久忠苦劝之下,方暂平风波。本将与窦县令商议,将都知暂送到兰州躲避。想不到他居然派人一路尾随,终被刺史所杀!唉!”
安齐康这回真傻眼了:“不是……我真不知道他是吐蕃国钦差呀!我也不是故意的!这怎么说的?我这是正当防卫!他先动的手!真的!”
多仁叹道:“唉,此人行为不检,刺史又不知其身份,失手杀了也是无奈。”
安齐康急忙附和:“对啊!”
多仁继续说道:“只是刺史毕竟手刃吐蕃来使,恐和亲一事难以成功,两国战事将起,涂炭生灵。末将这就自缚请罪,以留得全尸!刺史也早作打算,遣散家眷,以免贻害三族……”
“等会儿!!!怎么说着就要抄家灭族?!”安齐康大惊。
多仁摇了摇头,长叹一口:“唉,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事关两国和亲大事,恐怕你我都难辞其咎,性命难保啊!”
安齐康一把拉住多仁:“别啊!!!咱想想办法不行么?!办法不都是人想的么?!不能说杀了这么个小小的翻译咱就要夷灭三族啊!!!”
多仁愁眉不展:“唉,看两国起兵,末将也于心不忍啊。”
安齐康当即应和:“对嘛!!!咱想想!想想辙!比如说他……被绿林歹人给谋财害命了?”
多仁想了想:“刺史此举倒也未尝不可,但是他胞兄杨举达却是知晓其弟来了兰州。此时说他被歹人所杀,恐杨举达定不相信!”
安齐康琢磨:“……也对啊。早不死晚不死,一来兰州就死了,也说不过去啊。到时候杨举达为了给他兄弟报仇,一五一十?添油加醋?这么往两国一报,咱还不如自行了断呢?”
多仁眉头一皱:“刺史也不必悲观,以末将看,眼前的生路倒还有一条。”
安齐康眼睛一亮,指着何在:“对!就说是他杀的!”
何在苦笑:“刺史您这脑子也是要补补了。杨举达都知道他弟弟来兰州了,他只要是死了,别说是我杀的,他就是自杀的,您身为兰州刺史也脱不了干系!”
安齐康此时乱的早忘了身份了:“也对啊。那怎么办?”
多仁差点笑出来,此时用手强按眉头,故作杀气:“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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