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焆背着小舒到了东风镖局后面的驻马场,此时正是晌午歇息时,诺大的场子里,十多匹马,你挤我,我挤你的,地上全是马屎,臭烘烘还闹腾。
原本这地方是镖局里头镖师平日练武,出镖时盘货的地方,镖局脸面,素来是弄得干净敞亮的地方,此刻乱成这样,也难怪陈镖头急急忙忙来喊白焆了。
见她来了,陈镖头赶忙从镖局里头迎出来,也是见怪不怪了,张口就道:“带钟准孩子出来溜呢?”
“啊,他爹跑了也没人带。”白焆也是上道,随便应付了句就问:“这些里头,挑几匹?”
“我想是买六匹,都要跑远途的好马,若是瞧着好,七匹也可以。”
陈镖头讲,说完天气热,他叫人去给白焆拿点解凉的茶水来。白焆是能干活的人,不等这些礼貌客套就自行开始干了起来。
小舒坐她肩膀上,见她走马边上除了看腿看身体牙齿,还看肚子上的毛就问她:“白焆姐姐,马好不好看腿我明白,你总摸它肚子上的毛是个什么理?”
“你这就不懂了。”白焆道:“兰筋竖者千里,旋毛在腹下如乳者千里。”
她说着摸了马毛又顺过来摸马筋说:“我这不光是摸毛还摸筋,卖马人定是懂马人,送马过来前肯定会特别打理自己的马,你光看外面最能看到的部分,搞不好过几天吃得差了些,或前头是吃进去的一些刺激马的东西消化没了,这马精气神掉了,就变不同了。但我的手,这么一摸,真摸到它常人看不到的地方去,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哇,姐姐你好厉害!”小舒在她肩上狂拍手,白焆有些飘了,笑道:“摸还不算,我还有我的独门秘籍。”
“那是什么?”小舒问。
白焆没应他而是回身喊陈镖头:“天气热,劳烦给这些马都喂点水喝。”
给操场的马喂了好些水还有糠饼,吃过之后,白焆就到一边找了个阴凉地方等着。陈镖头给小舒拿了块饴糖,他搁白焆腿上一边吃糖一边问白焆:“二奶奶,你这是干嘛?请客吃饭吗?”
“去!你啥都不懂。”
白焆大碗喝着凉茶,放下碗才讲:“马生,堕地无毛者千里,尿举一脚者五百里。咱们买成马,瞧不见这些马生下来有毛没毛,拉尿的时候尿多远还是好看的。看尿还看屎,吃喝拉撒睡是生命本能,吃喝拉撒好的马不说跑得快不快,起码能多活两年,就能多干两年活,镖局又不是跑马场,买马得买皮实耐用的。”
“白二奶奶在理。”陈镖头说道,提了茶壶过来给白焆又添了一杯茶,看了眼场子里才吃饱喝足的马匹,回头问白焆:“白二奶奶,你家那个神叨叨的公公,我的本家植之老弟呢?好些日不见,他又出去卖假药了吗?”
瞧这左一个神叨叨,右一个卖假药的。
公公这都是什么好名声?
白焆心里狂骂,当着外人,自己好儿媳的分寸不能丢,赔笑了一下,捡了听上去最好的话说:“受了个道长的托付,跟少壮林的钟准一块送那个道长去天门山归西去了。”
……
她的话听着好像没问题,但仔细想想到处都是问题。
这边陈镖头没敢往细想,笑呵呵调侃了一句“他最近跟钟少侠走很近啊哈哈哈”随后就问白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这几天能回来吗?”
他早就该回来了。白焆话到嘴边忽然改了口,问陈镖头:“怎么,你有活给他干?”
“不就是相马的老古头么……”
给鬼压了!
来活了!
镖局里头守完了马儿拉屎拉尿,临到傍晚挑好了六匹马。
都在朝西城里,陈镖头处理完马的事就带着白焆和小舒一块到了城西官塘一代的相马老古家。
路上时间够,陈镖头就跟白焆说了下老古这事的由来。
讲来是半年前开始的事,这老古回回夜里睡着,都梦到一个三只脚的青头小怪物,狮子不像个狮子,马不像马,头顶还有个圆犄角,总之是个很是怪异的东西,小小一头,总是他才合眼睡觉,这东西就从外头过来,骂骂咧咧地一路骂着爬上床,上了床就在他肚子上跳,边跳边骂,边骂边跳,身上还臭烘烘的,有股味。
一开始没怎样,不就做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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