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游离被一阵脚步声惊动。收功睁开眼,发现是父亲游明达。
“爹,你这是出去过了?”
游明达放下背后的大包袱,接过儿子递来的茶杯,牛饮了一气,然后才回道:“是啊。观里人多了,山下老屋的口粮没多少了,我就去了趟集镇上。”
游离无奈道:“外面大雪封山,您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声呢?我陪您去一趟多好,有金玉珠囊装东西,哪里还用得着您辛苦背这么多东西!”
游明达笑笑:“你修炼要紧嘛。对了,镇子上最近人越来越多了,我看杨记药材铺门口摆了张桌子,围了一群人,说是在为四方流民登记入籍。”
“入籍?”
“对呀。我询问了老史,他说是县衙下达的文书,要将安化镇纳入县政管理,按例推举了本镇首户杨老员外为里正,至于负责缉盗捕贼的耆长,暂时还未敲定人选。”
游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咱家的户籍……”
游明达道:“对呀,这就是我想跟你商量的,我们是不是也要去镇上申请?”
游离想了想,回道:“我去问问师父去。”
说罢,径直来到中院的炼丹房前。轻轻敲门。
“进来吧。”
游离推门而入,屋子里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闷热,原来师父并未开炉炼丹,而是站在药柜前清点药材。
游离直奔主题:“师父,我爹刚从镇上采买回来。说是镇上正在登记云集而来的流民,估计是要大兴土木,重建新镇了。”
璇玉子一听,便道:“你家也算是弃了原籍的流民吧?想在这里入籍?”
游离轻声道:“我爹娘有这个意思,但我想恳请师父,允许我爹娘入了咱观的道籍。”
说着,便要下跪。
璇玉子施法托住他,笑道:“知道啦,连带你家那头刚成精的牛犊子,一起入了玄真门的道籍便是了。对了,这次采买花费几何?回头你清点一下,报上来,为师连同下一个月的支用,一并付了。以后宗门道场确立下来,需要有库房,还要有管账先生,等你大师兄过来,就交给他了。”
游离连连摆手道:“暂时还不用您这儿出钱。上次卖掉两株阴魂草,得了几百两银子呢——我们家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钱哩。我爹当时就说了,分文不取,全部充作观里的道产——要不是您教授的那些药草知识,我爹一个老猎户,哪里懂这些药材的价值?”
听到这里,璇玉子便知道这家人真是把指玄观当家了,也就不再推辞,而是正色道:
“当初零星教他一些草药知识,本意也是想委托他帮忙留心一些而已。既然如此,指玄观新建,百废待兴,这些钱就当是你们入股了,以后等宗门各项事务成型了,每年会有额外分成,丹药、法宝、功法,等等,都可以兑换。”
说着,璇玉子从贴身佩囊中取出四块黑色木牌。
“这是本门的宗门信牌,滴血炼化即可。”
游离接过来,仔细看了,正面刻“玄”,反面刻“真”,字体皆是苍朴遒劲的仙家云篆。
游离感受到其中中正醇和的灵气波动,便知是对身心皆有裨益的宝物,千恩万谢地退了出来。
来到前院时,发现父亲还眼巴巴地等着。见他出来了,便远远地站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游离笑道:“成了。”
随后递给父亲两块信牌,嘱咐了一番。
游明达当场滴血入牌,那木牌上的“玄真”二字,便猛地一亮,然后自行飞至游明达腰际,很妥帖地粘在他的腰带上。
“师父说了,这信牌还有一定防御力,危急关头,是能保命的。”
游明达喜不自胜,也不问儿子是否还有其他注意事项,老顽童似的直接奔向厨房中,向妻子林琴显摆去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窜进一道黑影,原来是去而复返的翟弼清。
小胖子顾不上喘气,火急火燎道:“快……快,叶田……吧被……被老虎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