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搁浅的舰艇横倒在印度尼西亚群岛的海滩边上,船身破烂,看样子是触礁导致的,几分钟后又被巨大的海浪拖回海里,估计近几年是找不到残骸了。
树林里,一队士兵举木仓压着几个人。
“还没世界末日就要自相残杀了吗?”
白若双手插兜,黑色的长发微卷着披散在身后,只有几缕搭在肩上。
卓穆安举着木仓站在她面前,身边一圈都是中国的士兵,包括老船长在内。只有零星几个美国人被他们围在中间。
几个小时前。
舰艇被海浪打进印度尼西亚群岛中间,无数的礁石与船身进行了亲密的身体接触,这艘舰艇就像个多情的浪子,每每拥抱一个礁石都要留下一部分碎片,像是礼物。
“不行!浪太大了!我们无法控制航向!”
老船长用力掰扯船舵,力道之大让人不难怀疑他会把它掰断。
卓穆安刚从甲版回来,全身上下都在滴水。
“触礁太严重了,船身已经从侧面裂开。”
“......那就选择一个岛屿准备停泊吧。”
这个船长室已经在漏水了,湿淋淋的地板将老船长扔在地上的烟头都泡成发胀的废纸。
白若抱紧双臂,站在离窗户两三米远的距离。
“......不行,来不及了。”
她的声音小小的,却准确地传进他们的耳中。
两人脸色难看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渐渐地被惊慌覆盖。
“海啸!!”
在白若失去意识前,她只来得及抓住信号发射器,以及看着卓穆安发红的眸子和朝她扑过来的身影,男人的速度快到甚至能看到残影。
再恢复意识已经是在海滩上了。
白若睁着眼看天上的乌云,黑漆漆的,像一瓶墨水被打翻在云上,应该是晚上了。
她躺在沙子上,身体重到好像被汽车碾过,完全不想爬起来,一辈子窝在实验室里的身体终于是耗尽了精力,颓废地想着要不就这样死去吧。
但很快她就被现实拉起来,卓穆安拽着她的手,两人都脏兮兮的,连拥抱都不想做。
“你把我从船上弄下来的吗?”
“嗯,我只找到23个人。”
“算好了,至少还能找到人......老船长呢?”
“在那。”
顺着卓穆安手指的方向,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坐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有点点星光在半空中闪烁,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他的怒骂。
“打火机和烟都进水了,这让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烟民怎么熬过这个时间!”
白若噗嗤一声笑出来。
“活着就知足吧。”
虽然她刚刚还想着要不就这样死去。
一行人收拾好自己,捡起还能用的工具走进森林。
如果一整晚都留在海滩上,要么冷死,要么被拖进海里淹死,飞船掀起的浪都要将岛群淹没了。
白若回头看了一眼,那面钢铁幕墙,就像长城,将自己的领地划分开来,而她们则是海外的匈奴,无法窥探其中的科技。
一行人只有四根火把,海啸将这块贫瘠的岛屿淹得一塌糊涂,能有四根棕榈树枝可以点燃已经是万幸了。
沉重的军靴踩在枯枝烂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周围还有细碎的杂音,应该是夜间的动物。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落脚。”
白若被海风吹在湿淋淋的衣服上,冷得脸色发青,就连嘴唇都隐隐发紫。
卓穆安的外套搭在她身上,虽然也是湿的,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老船长走快了几步,他停在了一个小坡前面,是一个堆满了断裂的棕榈树干的小高点,正好可以让大家都坐在树叶上。
“就在这儿落脚吧,这个岛被海啸冲乱了,再往里面走只怕天亮了会辨别不出方向。”
火把立在中间,一伙人抱团聚在一起,每个人都低着头抱着膝盖,只有一两个意志力稍微强大一点的士兵在笼络着气氛,说着不着边际的玩笑。
白若看了一圈每个人的表情。
“……我在海啸打下来之前已经向总部发出求救信号了,最后的坐标是在印度尼西亚岛群的海上,如果总部能收到而且还能腾出人手来救我们的话,估计要不了一天我们就能回家了。”
她想给这些年轻的小士兵打打气,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像报告资料一样冷冷冰冰还公事公办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不知道从哪里爆出一道闷笑声,气氛才算暖和下来。
“博士,我们也没有很绝望,至少那个飞船现在只是悬浮在海上,那群外星人还啥都没做呢,咱还不怕。”
“对对对,没什么好怕的!”
“是啊!来一个咱打一个,来两个,咱打它们一双!”
……
这群小士兵渐渐地面色开始回暖,还在吹嘘攀比着谁的刀术好,谁的木仓法好。
老船长因为没有烟,正恹恹地躺在一个棕榈叶上,听到这群半大不小的士兵插科打诨于是也加入了他们一起唧唧歪歪地斗嘴。
白若抬起胳膊捅了捅卓穆安的腰。
“你这群小兵还挺乐天派的,这么快就忘记疼了。”
卓穆安低下头笑着看她,英俊的眉眼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深邃,像一个深渊将白若拉进了无底洞里,好像只要与他对视多几秒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白若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但是没把握好距离和速度将自己的牙都磕麻了,一直麻到心里。
卓穆安抬起手把住白若的后脑勺,将她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一股轻轻的颤动从白若头抵着的地方传出来,他在笑她。
白若低着头红了脸,两只小手用力地揪住男人的衣服,听到小兵们的起哄声后更不愿意抬头了。
突然,旁边的树林里传出巨大的撞击声,然后就是动物嘶吼声和木仓声,持续了很长时间才恢复平静。
卓穆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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