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永乐城(上)

    小二喝了一声：“焦二！”随即从楼梯底下阴暗处闪出一个人影，看这走路姿势，还是个一瘸一拐的跛子，他一把将缰绳丢到那人手里，“去，速速迁到马厩，好草招待着，张公子可是本店的贵客！”

    言罢，摊出一只手，一路引着张公子往台阶上赶，擦过归一身边时，还不忘恨恨地瞪他一眼，似是在说：一边儿去！没见老子正忙着哪？

    萧人凤嘴角轻“哼”一声，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那跛子手中疆绳，翻身上马，两腿一夹，头也不回策马而去。

    跛子急得直跳脚，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结结巴巴:“抢，抢马啦！快，快追！”

    听闻耳畔的吵闹声，小二与张公子转身一看，大事不好，张公子三脚并两脚，几乎要从台阶上滚落下来，奔走呼喊道:“给我站住！还我的马来！”

    萧人凤策马疾走出去好长一段距离，方才回头扔下一句:“和尚，快跟上！”

    归一在原地驻足片刻，摇摇头轻声叹了口气，那小二方才反应过来，趁势上来就要抓他，嘴里喊道:“张公子，他们是一伙儿的！抓住这个和尚！”

    那张公子听闻旋即翻身折回，还未碰上归一的宽袖袍子，他已经轻脚一垫，一个纵身飞起，凌空疾行几步，追上萧人凤所驾马儿，不偏不倚，正巧落在他身后的马背上，二人一骑绝尘，扬长而去，卷起的滚滚尘埃处，抛下一句:“借你一马，今后定当奉还！”

    身后只剩下在斋心楼门口扼腕叹息，悔不当初的张公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叫人颇为心酸。

    二人星夜策马奔驰了许久，眼看着戌时将末，归一在身后慢条斯理、悠悠然地说道:“殿下，你方才说要归还这马儿，此话当真？”

    “事出紧急，便顾不得那么多了！你这和尚，竟如此迂腐！”萧人凤侧了下脸，嘴角拉起一抹邪邪的弧度。

    归一心知自己多此一问，抬头看看夜色道:“那殿下，接下来如何打算？”

    “自然是把马儿卖了，然后换了钱，投店家去！”萧人凤轻笑一声，“像你那般知书达理行事，我们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吃的上一顿热乎乎的饭呢！”

    “可此时已近戌时末，坊市怕是早关了吧？”

    “我说你迂腐吧！直接把马儿当给店家，不就完了吗？”他低头打量了下胯下坐骑，毛发、成色虽算不上一流，日行百里却也不是不可能，他拍拍那扬起的鬃毛，满意地点点头道，“嗯，能换一间上好的厢房，并一桌好酒好菜，那是绰绰有余了！指不定还让那店家赚了一笔呢！”

    归一摇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那接下来呢，殿下难不成打算再去夺一匹马儿？”

    “哈哈，也未尝不可！”萧人凤扬起一鞭，嘴里呼道，“驾！若是运气好，我们再夺个两匹便能到京城了！”

    归一当下叹了口气:“你这哪里有半分太子殿下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土匪窝里出来的山贼！”

    萧人凤听闻朗声笑道:“和尚，你是不是许久未曾下山，念经念傻了？这是江湖，人在江湖，不失大义！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