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兰反问道。
“可兰妹所使‘凌霜踏雪’实乃当世绝学,从师之人定非泛泛之辈,哪有师父只教徒儿遁逃之术,却不授退敌之功呢?”萧易寒疑惑地问道。
“家师就是这样的人。”郁兰平静的说道。
“不知尊师名号,可否相告?”萧易寒好奇的问道。
郁兰见萧易寒对自己的授业恩师颇为感兴趣,也不好扫她的兴,放慢脚步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与之更谈不上师徒关系。八年前我爹遭遇仇家追杀,携我们娘俩一路西逃,至川西时终究还是被追上,那仇家武功甚高,我爹身受重伤但仍拼死力敌,我娘趁机带我潜逃,沿途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连跑了三天三夜才逃出生天,在一破庙休憩之际不料又遇到三个虬髯恶汉对我娘意欲不轨,我娘不愿受人□□,咬舌自尽,没想到那三个恶汉仍不善罢甘休,将魔爪伸向了我。”
郁兰说到这里一阵哽咽,声音也是低沉了许多,萧易寒见自己不小心竟触及了郁兰不为人知的痛处,心下一阵自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眼前这个楚楚惹人怜的姑娘。
郁兰平复了情绪接着说道:“就在那时,一个面色冷峻浓眉鹤发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柄寒光电射的长剑走了进来,一招两式就取了那三个恶汉的性命,手法之快着实让人惊叹。他见我孤苦伶仃,先将我娘葬于庙门外,接着将我带到了一个杳无人烟的茅屋里,从此我便与他相依为命。他冷若冰霜,不苟言笑,隔三差五的便会离开,怕我受人欺负,便将‘凌霜踏雪’传授于我,直到三年前的一天,他自言自语的讲了许多我听不懂的话,还把视若珍宝的匕首送我防身,然后一走了之再没有回来。”
萧易寒听完故事又是伤感又是惊疑,伤感的是郁兰那悲怆的经历,惊疑地是那冷面高人的举动和行踪,难怪郁兰见到‘塞北恶丐’袁仁邺强抢民女图谋不轨会出离愤怒。
“兰妹虽与那位前辈未行师徒之礼,但授业即为恩师。现下看来这短刃竟是令师所赠之物,为兄就更不能接受了,兰妹快些收回去吧。”萧易寒说着从腰间拿出那柄郁兰赠予自己的匕首递还给郁兰。
“送出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郁兰拒之不授。
“可兰妹没了利刃,又不会武功,若是遇上歹人那该如何是好?”萧易寒担心地说道。
“匕首已然赠于寒哥,自然由寒哥保护我了。”郁兰笑着说道,适才的伤感顷刻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啊。”萧易寒被郁兰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到,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怎么啦?寒哥不愿意吗?”郁兰微嗔道。
“愿意愿意。”萧易寒忙点头应道。
郁兰被萧易寒语无伦次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不经意间一个跃步,使出‘凌霜踏雪’窜了出去,萧易寒见状忙蹬足追了上去,边追边喊道:“兰妹,等等我。”
二人又走了两日,傍晚前才至大理,故地重游,萧易寒感慨颇多,少时在此学艺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一晃便是五年,也不知师父他老人家身体若何,牵念之际恨不得即刻奔赴古月山庄与之相见,然又想到自己此番受父之托身携密报,若光明正大前往,难免遭歹人跟踪,何不待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再行泛舟前往,如此一来既可再赏洱海月色,又可保万无一失,况且旧情相叙也不在乎这一两个时辰。想到这里萧易寒携郁兰来到洱海北畔的一家酒楼,登楼临窗而坐,要了牛肉、果脯,又点了大理特色的酸辣鱼,梅子酒。凭窗远眺,夕阳洒金余晖染霞,海面波光粼粼,渔舟唱晚,微风从海面吹过,送入轩内,轻拂着脸颊,此情此景浑然天成美不胜收。郁兰哪里见过这般倾世之景,喜形于色赞不绝口,加上她那出尘脱俗的容貌和风姿卓绝的倩影,周遭食客皆向萧易寒投来艳羡的目光。酒菜上桌,鲜香扑鼻,两人奔行数百里,早已腹中饥饿,也不作客气,一阵胡吃。饱餐之际萧易寒打开梅子酒自斟自饮了起来,如此琼浆玉液,却是阔别已久,怎能不让他垂涎三尺,一壶饮罢意犹未尽,索性唤小二又上了一壶。郁兰闻酒生兴,按捺不住,从萧易寒手中抢过酒壶,自斟了一杯,萧易寒见状讶异地打趣道:“兰妹清丽脱俗,不沾尘物,而今却竟抵挡不住这梅子酒的诱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