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下,古雅的宅院里只有一人独坐庭院中。执棋而静,一动不动仿佛一尊俊美的雕像。
明明对面没有坐人与其对下,青年却像面对平生最大的宿敌般专注,这一子他已经犹豫了很久,参悟了很久,因为这一局,甚至整个人都仿佛融入了棋局之中,天地之间。
“嗒。”落子之声清脆悦耳,却又那么沉重,重重的击在远远观望又不敢上前的木谨心头。终于落子了,木谨不由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位兄长下棋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打扰。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上前作礼说道。
“兄长入夜了仍这般专注用功,如此勤勉,真是让人汗颜……”木谨这份尊敬可丝毫不虚假,而是发自内心。因为眼前这人可不单单是自己的长兄,更是师尊一样的存在。
“嘘——”去直接示意木谨静音,青年仍然紧盯着那棋盘,仍然是哪班的沉入。明明小小的棋盘上已经无处在可落子,但仍然是无解的棋局。
随后,在木星惊愕的眼神中,青年将棋子一枚一枚拾起,一枚一枚的放回棋盒,知道那么满盘棋子只剩下了最先手初下的一个黑棋。青年默语而视之。
“嗒。”那声落子声那般清脆洒脱,他至今还清晰地记着对方眼神复杂过后又有了几分玩笑的意味。
“你最善棋道,这一盘棋局,你能破?”
“仅用一盘棋局竟然就困了我三年不解,至今仍是无解。”青年终于开口了,深沉的声音幽幽而复杂,苦涩而感慨。他当初竟还不屑一顾,自认为棋局一道,就算是他也无法与自己比肩,要有何人所布的棋局能困的住自己?
后来他才慢慢发现自己错了,落子万千终是无子可落,此刻却有一种解悟的豁达。
木谨立在一旁不敢说话,这盘棋局他可清楚兄长下了整整三年!哪怕是最快的时候也是一天才落一子,换而言之就是三年的心血,今朝已全部付诸东流!
“三年啊,有得有失,并未虚度。”青年却这样说,好像并不为这件事而纠结。但却又在苦笑。“看一件事已经很明确了,他说的确实没错。”
“我不如他。”
这简简单单四个字,可把木谨给吓坏了,别看青年表面那样随和从容,但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兄长内心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能让他亲口说出这四个字,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呵呵,瞧你那样子,喜怒皆浮于表象,没有看透本质尔。”青年又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你来说说看,你觉得我说的这个他是谁?”
木谨却越发不敢说话,这种时候保持沉默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盘棋为他所布,但我也看出来了,非他所创。”青年摇头说道,没想到一开始自己竟然就连对手究竟是谁都没弄清楚。现在想来,真的是太失智了。
言毕,拾起最后最初的那一颗黑子。空荡荡的棋盘,他终于看破了第一层,但却看不可破第二层。
“所来为何事?说吧。”随手端起手边那杯放凉了的茶,浅抿一口,青年问道。
“不出兄长所料,古秦到了。”木谨道。
“只怕不止如此简单吧。”今年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轻轻放下茶杯又问。仿佛早就已经知晓了一切。
“确实,确实还有一些繁琐之事不过已经解决了。”木谨小心翼翼说道。
“并不见得吧,那古秦不说。那青衣少女,那白衣剑客。身份如何?背景如何?目的又如何?你可都清楚?”
一语惊天人!木谨直接下的呼吸骤停,这些……
“小谨,你以谨为字,就是希望你能宜谨慎行事,精于人情世故。这些年你确实学得很不错,没有辜负家族的期望。”青年点评一般的说道,木谨头埋的更低,完全不敢反驳。“但是今日这事儿,你办的让我并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