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袍老者双眸炯炯冷若冰霜令人感到他的目光也似乎带着一股寒意。公孙璞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人练的似乎是邪派内功功力已到了一流境界。莫非他就是西门牧野已从关外来到得知濮阳坚给我打败赶来为他的徒儿报仇的?”当下不动声色淡淡说道:“不错老先生有何见教?”
青袍老者“哼”了一声转过头米又指着宫锦云问道:“黑风岛的宫岛主宫昭文是你爹爹吧?听说昨天你也在仪谬楼上?”
宫锦云道:“一点不错。出手打濮阳坚的我也有份你要为他报仇我们两人奉陪就是!”宫锦云心直口快公孙璞藏在心中的说话她却抢着说了出来。
青袍老者冷笑道:“濮阳坚是什么东西值得我为他报仇。你们两人家传的功夫我倒是想见识见识的可惜公孙奇已死宫昭文又远在海外!”言下之意公孙璞和宫锦云的功夫他是连“见识”也不屑的了。
宫锦云怒道:“那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青袍老者道:“还有一个人呢?”
公孙璞道:“老先生要找何人?”
青袍老者道:“你们装什么糊涂有一个姓韩的人那天在仪缪楼上是不是和你们一起的他到哪里去了?快说!”宫锦云冷笑道:“韩大哥的去处我倒知道但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
青袍老者踏上一步喝道:“小子无礼你说不说?”宫锦云道:“不说!”
青袍老者在距离十步之外“呼”的就向宫锦云出一掌。公孙璞连忙拦着宫锦云替她挡了一掌。两股劈空掌力相撞声似郁雷。公孙璞身形摇晃青袍老者的青袍也似被吹皱的湖水一样荡起了一圈圈波纹。
青袍老者的掌力并没有打到官锦云身上可是宫锦云已自感到冷得难受忍不住牙关格格作响。
只听得青袍老者“咦”了一声似乎对公孙璞的功力颇感意外。喝道:“好我且看你的化血刀练到了第几重?”
话犹未了青袍老者已是迅若飘风的欺到了公孙璞面前这一掌打下已经不是劈空掌了。一掌打出登时有如寒飙卷地而来连公孙璞都不禁感到皮肤起栗!
公孙璞心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用邪派毒功与你较量?”青袍老者一掌打到他的胸前公孙璞这才倏地伸出中指向他掌心戳去这一指却是柳元宗所授的“惊神指法”。
幸亏公孙璞是用惊神指来对付这青袍老者否则双方各用邪派的内功碰上了就是力强者胜力弱者败青袍老者固然要受重伤公孙璞却难免有性命之忧了!
青袍老者练的是一门极为厉害的邪派功夫但公孙璞用的“惊神指”却恰巧是他这门功夫的克星。不过公孙璞的“惊神指”还未练到炉火纯青之境如果这青袍老者和他力拼鹿死谁手殊难意料只怕还是公孙璞吃的亏更要大些。但这青袍老者是个识货的人一见对方使出了“惊椰指”如何还敢冒着奇险和他硬拼。
青袍老者的功夫早已到了收随心的境界就在这瞬息之间公孙璞的指尖堪堪就要点到他的掌心之际只见一团青影挟着寒风而去当真就似八月十八的钱塘江潮水一般来得快退得也快转眼之间这青袍老者已是走出了他们的视野之外。
公孙璞抹了一额冷汗说道:“原来是朱九穆这个老魔头怪不得如此厉害!”
宫锦云运功御寒不料不运内息还好一运内息更是冷得难受。正自牙关格格作响忽觉一股热气从掌心透入原来是公孙璞已坐在她的旁边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
这股暖流瞬息间流遍全身宫锦云只觉如沐春风有说不出的舒服。但她有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如此亲近却也不由得羞得满面通红。好在此时她已是大汗淋漓就是不容羞脸上烧也是应有的现象。
阴寒之气随着汗水蒸出来宫锦云胸中的烦闷之感亦已尽都消失。公孙璞放开双手笑道:“好啦好啦!幸亏这老魔头的毒掌没有打到你的身上。”
宫锦云伸了伸舌头说道:“这朱九穆是什么人他用的是什么功夫如此厉害?”
公孙璞道:“这老魔头的底细我也不知只知道他是当今之世独一无二的把修罗阴煞功练到了第八重的人!”
宫锦云吃了一惊说道:“修罗阴煞功?这不是早已失传的一种西域奇功吗?”
公孙璞道:“不错这门功夫是从天竺传米的据说在百余年前传到了一位西藏密宗的高僧之手这位高僧觉得修罗阴煞功太过歹毒将练功的秘籍毁去从此不再传授弟子。”宫锦云道:“然则朱九穆这老魔头却又从何处学成?”
公孙璞道:“后来不知怎的大约在二三十年之前修罗阴煞功又再出现人间。这人屋金国的国师名唤金岳。但他似乎还未深悉练功的奥秘修罗阴煞功只练到了第三重金岳别出心裁把修罗阴煞功与他本门的雷神掌合练练成了阴阳五行掌。双掌出的掌风一冷一热等闲之辈。受不了他的一掌。金岳倚仗这门绝技纵横江湖做到了金国的国师。后来碰到了笑傲乾坤与蓬莱魔女这对夫妻、这才将他除去。”
宫锦云暗暗吃惊心里想道:“原来我的外公是死在蓬莱魔女夫妻之手怪不得爹娘对这魔女如此痛恨但外公做过金国的国师这件事他们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原来宫锦云的母亲就是金岳的女儿金鼎娘金岳的修罗阴煞功只练到第三重金鼎娘的武学造诣远远不及父亲知道父亲所得的口诀并不完全不敢再练。因为练这修罗阴煞功必须有深厚的内功基础否则非但无益反而有害。金岳在未练修罗阴煞功之前早已足以跃进当世的一流高手之列但即是如此他也只不过练到第三重。
宫锦云从小就听得母亲说过修罗阴煞功的厉害直到今天方始见到心中不禁骇然。
公孙璞继续说道:“修罗阴煞功没进一重功力增强一倍倘若练到了第九重的最高境界只须指尖触体就可以令对方血液为之冷凝!幸亏朱九穆只练到第八重我还可以勉强和他对掌!”
宫锦云忽地叫道:“不好!”公孙璞吃了一惊问道:“你是冷还是热?”他只道宫锦云体中的阴寒之气还未除净以致感觉不妥。
宫锦云道:“都不是。朱九穆这老魔头向咱们打听韩大哥只怕他是要找韩大哥的晦气!韩大哥的本领虽然很是不错但绝打不过这老魔头!”
公孙璞道:“你可知道这位韩大哥是何来历?”
宫锦云道:“我也是前天才认识他的但他对我很好他有灾难我绝不能置之不理!”心想:“韩大哥是骑着马的朱九穆未必追得上他。但这老魔头已知韩大哥是洛阳人氏、路上追不上难道不会追到他的家里?”
宫锦云想至此处心急如焚立即便走。未曾跑出林子公孙璞已经追来笑道:“宫兄我和你一同去。”
宫锦云道:“你不是要到金鸡岭去会蓬莱魔女的么?”
公孙璞道:“此去洛阳不过五六天二夫即使加上几天耽搁的时间走一个来回也用不了半个月。”
宫锦云喜出望外说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的忙我不敢累你再受危险。”
公孙璞笑道:“你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赶去斗这魔头不是更危险么?”
宫锦云面上一红说道:“我知道我和韩大哥联手也还是斗不过这老魔头的但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公孙璞道:“着呀!江湖上以义气为先你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难道我就不可以吗?除非你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否则你的朋友不也就是我的朋友么?”
宫锦云又是欢喜又是羞惭暗自想道:“他把我当作朋友却不知我本来只是要找他退婚的。”当下笑道:“我正愁打不过这老魔头有你这样的高手同行正是:是所愿也不敢请耳!”
公孙璞笑道:“好那你就不必多说客气了事不宜迟这就走吧!”
两人急于赶路遂即各自施展轻功好在山路荒凉行人稀少施展轻功不怕惹人注意。宫锦云对于自己的轻功本是颇为自负的但与公孙璞同行一较之下却是不由得她不自愧不如。宫锦云已是尽展所长但公孙璞不疾不徐始终都是保持着和她并肩前进的姿势既不过她的前头也不落在她的后面。宫锦云好胜心起好几次加快脚步都未能将他甩开。
宫锦云知道公孙璞未出全力他之所以不肯越过自己的前头那是为了便于照顾自己的缘故心中暗暗感激。
公孙璞沉默寡言一路上没有与宫锦云交谈只是偶尔在险峻之处提醒宫锦云小心。山石嶙峋山坡陡峭有两次宫锦云因为跑得快了脚踏苍苔险些碰着尖利的石笋公孙璞衣抽一挥轻轻将她带过。
宫锦云满怀心事想道:“我本来是要找他退婚从此避免再见他的哪知却又与他同行不知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没有?”
又想:“公孙璞待人诚恳与我不过一面之交就肯为了我的缘故急人所难这样的朋友真是难得。假如我不是先碰着了韩大哥说不定我也会喜欢他的。只可惜他武功虽高却欠缺几分风流潇洒做朋友很好要我与他一生相处的话那我就宁愿选择韩火哥了。”想至此处不由芳心荡漾脸上烧一个疏神险些绊着粗藤又是公孙璞轻轻将她拉了过去。宫锦云想着心事公孙璞既然没有与她交谈她也不想多说话了。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日落时分公孙璞听她气喘吁吁说道:“前面有个小镇咱们也该歇歇找点东西吃了明早再赶路吧。”
宫锦云好生为难心想:“我是一个女子怎好与他同宿?”到了客店公孙璞正在向店主讨一间上房宫锦云忽道:“要两间。”公孙璞怔了一怔宫锦云笑道:“我生来不喜欢与人同房还是各人一间舒服一些。”原来她因一时找不到藉口想起“韩大哥”拒绝与她同房的事依样画葫芦的就说了出来。
兵荒马乱的年头往来的客商极少店主人巴不得多做生意连忙说道“有有!有两间上房恰好是相邻的。”
两人虽不同房吃饭总是要在一起的。宫锦云跑了大半天。肚子也实在饿得难受了当下点了几个酒菜叫伙计搬进她的房中与公孙璞同进晚餐。
喝了几杯公孙璞见宫锦云秀眉微蹙笑问她道:“宫兄你是嫌这酒菜不好么?”宫锦云笑道:“比那天在仪谬楼的酒菜还要好吃我吃起来简直像是琼浆玉液海味山珍。”公孙璞怔了一怔说道:“宫兄说笑了这淡酒粗肴怎比得上仪缪楼天下闻名的酒菜?”
宫锦云道:“你不觉得好吃么?哦我明白了那是因为你的内功比我深厚的缘故。我听说内功练得极高的人可以三五天不吃一点东西也不会觉得肚饿。”公孙璞这才恍然大悟笑道:“不错佑语说饥不择食怪不得我也觉得很有滋昧。”他不善言辞宫锦云说了几句俏皮的说话他好不容易方才明白意思明白了意思之后对答得也还是十分笨拙宫锦云不禁又皱起眉头想道:“如果换是韩大哥他的脑筋一定不会这样笨。”
公孙璞问道:“既然不是酒菜不好宫兄是有什么心事么?”
宫锦云道:“我是在想着一件事情觉得有点奇怪?”
公孙璞道:“什么事情可不可以告诉我?”
宫锦云道:“我爹爹是很少到中原来的不知朱九穆这老魔头何以会知道我爹爹的名字?”
宫锦云的用意是恩试探公孙璞要知朱九穆曾经两次提起宫昭文的名字如果公孙璞知道有与宫家指腹为婚这件事情那就不应该不知道宫昭文的名字。
宫锦云心想:“即使他不知道我父亲只有一个女儿如果他知道这桩事情的话也该把我当作小舅子呀何以他不问我?难道他当时是因全神打斗过耳即忘?”宫锦云就是因为有这个想法故此再度提醒他的。
公孙璞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奇怪?令尊是武学名家名扬四海楚大鹏那些人都知道朱九穆这老魔头怎会不知?”
宫锦云又是失望又是欢喜心想:“他原来果然是不知此事。”当下装作恍然大悟的神气陪着他哈哈大笑说:“我真是糊涂了这样显浅的道理我竟然想不起来。公孙大哥你真是聪明。”心里却在暗笑公孙噗是个“苯蛋”对她这样的问话竟然丝毫不起猜疑。
说话之间忽听得车声辚辚有辆骡车来到这间客店停在院子里店主连忙出去迎接客人。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但因月色很好店主义是打着灯笼出去迎接的宫锦云这间房间窗口正对着院子故此对这拨新来的客人看得相当清楚。
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辆华贵的车子车子珠帘半卷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客人是一男一女此时车子刚刚停下他们还未曾走出来。
宫锦云喝彩道:“好一辆漂亮的车子米客想必是非富则贵了!”公孙璞道:“车于还在其次你注意了这四头骡子没有?这四头青骡腰细腿长但比寻常的马匹还要高大看来乃是千挑万选的口外健骡这种健骡善走长途脚力不输骏马更难得是四匹骤子一般毛色。”
宫锦云笑道:“公孙大哥原来你不但会相马还会相骡。
但这样漂亮的车子主人竟然舍得驾着它跑夜路又不知道爱惜坐骑可也有点奇怪。”
公孙璞道:“恐怕也是像咱们一样是有急事在身的。”
他们在房中窃窃私议之际院子里那两个客人已经下了骡车。男的说道:“有房间吗?我们要两间上房。”
宫锦云悄声说道:“想必是对兄妹哈兄妹俩长得一般的俊真是一对壁人。”
公孙璞道:“他们身上都藏有兵刃你看得出来吗?”
宫锦云点了点头说道:“不知他们的本领如何?我倒想试他们一试。”公孙璞连忙说道:“江猢上能人甚多宫兄不可多惹闲事。”宫锦云笑道:“我只是说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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