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白泽再想起这事,又觉着,女妲说的那话,自己恐怕也不需要那般当真。神族密辛他白泽一个外妖又能知之多少?说不定不过小事尔,可能自己这些年真的太过于伤春悲秋了吧。
要说白泽处理继承者之事是完全被求死心所驱使的,那也太过于私了,事实上,这事情本就还有于公的一面。
这于私于公两面,要解释的话,还要从白泽身上一个秘密说起,这可是一个四海八荒只有自己知道的大秘密。
他啊,是相当特别的。
毕竟他可以看到未来幻象。
白泽有时还挺想看到旁妖听说此事时的表情的,洛河东必定是要变回原型,恨不得将自己一爪拍在他的狮掌之下,当然洛河东那家伙不会,也不能,最多只能想想。他这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反应,才是好玩的点啊。其他的么,定会有不少小辈惊掉下巴吧,对自己佩服得更加五体投地。
过誉了。
看到未来幻象并不代表他能够预测未来。事实上,这个能力从来不能让他省事。他不过是个可以看到无尽未来片段的妖,因为是无尽未来,所以看到的部分幻象并不会成真,他也更无法有效探寻到其因果,他白泽就宛如在大海中找沙石一般拼凑着所谓未来。
反正啊,这能力从来不会像人间的教书先生那般,塞给他所有的正确答案,它是个十足的捣乱者,提供无数的可能性扰乱白泽的思绪,然而结果可能是一个也不准。若是要寻求些确定性,就一定要耗费白泽大量的心力和灵力。
说白了就是个费劲又不讨好的苦差事。好巧不巧的是,他半年前还就真的这么干了一回。结果换来了这半年的极度不安生,天可怜见。
这天下姑且可以被认为,有可“预言”者两个,暗里的是他白泽,明里的便是那太古上神无作为。
拥有这份能力,做事情的时候就会有诸多的考量,决定本身就使他备受折磨,更何况去解决。他有时候真的想与那神谈谈心,抑或者那神这般疯癫也可能是被逼的。
话说回来,他放过那继承者也不是因为看到了准确的未来,而是从拼凑的未来幻象里寻些办法罢了;他也不是预知到了自己不会死。他只是将此事当作一个契机,也许天道终于有一次可以替他做决定了,决定他目前万分犹豫的、自己的死生大事:
究竟是还赖在这世上,还是就此魂归大道呢?这世间的未竟之事,或者说他的念想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停留?自己所担的责任又是不是该就此放下呢?
所以放走继承者这事,白泽是一定要坚持的。
这是个重要的契机。
白泽虽已确定要放那小妖一命,但在这事上依旧感到困扰,其因有二。
一就是整个妖界,尤其是位于上层的灵妖们一边倒的“杀之”态度;二就是从他窥视到的未来来看,即便是放生,也有千千万万不同的放生方式,这不同的处理方式会导致那妖截然不同的命运,而这不同的命运牵扯了世间太多不同的走向。
简而言之,自己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处理不得当,把那妖引上了一条“不那么正确的道路”,造成的结果可比一次神魔大战还严重。
若是把世间所有交织的因果走向或者说是时间线看作一个网的话,这妖仿佛正处于一个重要的节点上。
这一单一个体的命运走势便会带动这节点上所有的时间线的发展。如果白泽能看清世间因果,那处理妖皇继承者的事情,或许会简单许多。
传言,能看清世上因果者,可以起因以达到自身想要的果,也可以在茫茫混沌中择果而去创造与此果对应的因。真是方便啊!
可惜白泽不是。
白泽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些有的没的,突然间就下了决定,他喃喃自语道:“让他‘逃’,那小妖嗅觉已废,时不时留意着些即可,不用追击!”声音气若游丝,几不可闻。
“是!遵命!妖皇陛下。”一清冷而底气十足的声音凭空炸起,如雷贯耳般。白泽左眼微睁。
边上这冰柏妖可站了好一会儿了。他是白泽智囊团——妖皇堂前议事这一机构的代表,他本已经听取他们的意见,废除了那继承者至关重要的嗅觉,如今,不知怎的,朝堂上又递来了一份投名状,希望自己三思,能够斩草除根。
你看这,他已经表态了,这妖却还没走。人族御前经常有死谏者,不知这位又当如何。
这不,空气中再次弥漫出一股不死心的气味,白泽很是头疼。
为妖者,其嗅觉在极大程度上影响着他的修为能力,而灵力越高强者嗅觉也会越敏锐,白泽就是其中敏锐过头者,他连大道运转的情况都能感悟出个分毫,更何况是现下这一妖的情绪。好你个小小冰柏妖!白泽认真考虑着该不该在此时稍微钝化一些自己的嗅觉。
果然,那叫墨水云的冰柏妖又说话了。
“尊主真不再考虑考虑?妖界大众的心都是向着您的!”这种劝说,他已经听到了无数个版本,虽然措辞不一样,意思却是一个意思。
白泽尤记得那妖界祖先是这般劝说的:“你不可能不明白,新任妖皇继任的唯一方式就是取得现任妖皇的妖皇之力,而没有妖皇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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