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之力,无论你是白泽还是黑泽,都一点意义没有,历来哪个被剥夺力量的不是灰飞烟灭,连个灵魂的渣渣都不剩!你就死啦!”
白泽无奈,难道不该遵循遵循自然规律么,命数这事谁说的好,更何况此次继承者的事情极为复杂,单纯地除掉他于公于私都不是上等良策。可是妖界大众并未将此事当一个长远的事情来看待。
先是有墨水云这般的苦谏之臣以死相逼;后是有西有苓这般话不说透的以情绪催促;最后还有洛河东这般的,依着多年相识之缘苦口婆心;甚至连早不顾世事的各个妖界祖先也来了个谆谆教诲。
他妖皇白泽虽是端着那句广为流传的“四海八荒,妖系一脉,无一不从”,也终是抵挡不住这三番五轮的软硬兼施。
白泽甚感无趣,刚想闭眼又想起了这株植物的耐心,便轻飘飘丢了一句:“不可杀他。”语气和缓却透着绝对的不容置疑。
白泽顿了顿,觉得自己的威严架子已经摆的够足的了,便又转了个方向对刚从其他各界回来的西有苓问道:“怎样?”
香味扑鼻,一次呼吸间,西有苓已到跟前单膝跪下,“神界会继续观测商讨,并指出如今灵力轮回如往常;仙界明尘山也挂记着此事,而玉霄宫道冲子仙人并未出面;魔界宣称无能为力;人族皇帝言语间有些躲闪,据我探得的,恐怕是轩辕剑出了点事,不过我远远寻得了其身,还在皇宫后山与仙界连着的界限中保管着,灵力闻上去也并无大碍;再者,佛祖希望您去一趟。”
语毕,西有苓伸出左手,白泽用自己的手掌碰了一下她的,一缕佛光乍现,解读着其中的内容,白泽的脸色自西有苓开始汇报起,终于稍霁。
西有苓这厢刚从其他几界转了一圈回来,听说如今正值妖皇继承者之事最后定夺之际,毫不拖沓地立马就来了一汪泉这。
她突然变了语调,铿锵有力,"墨水云说的并没错,尊主,那孩子天赋极低,即便就是个普通灵妖,也会使我们蒙面,更何况他竟是尊主继承者。"
白泽并未说话,对待不同的妖要用不同的方法,在墨水云那,话就一定要说绝,一定要摆出一副自己比他有主意、很有主意的样子。有意思的事,这点在洛河东身上就无法生效,洛河东,妖中少有的大义凛然之辈,又是自己从小就认识的好友,白泽需得摆出一副大道无私、临危受命且另有苦衷的模样才行。
而这西有苓嘛,佛前白莲却难得在世事上也十分通透,自己不说反而效果更加,若真的理论起来可就要费些劲了,毕竟这朵白莲妖平日里高冷异常,说话又极其隐晦。果然,思索间,西有苓的气味中已从不解转化为了恨铁不成钢,但再未多言。
妖族大众追随妖皇,不是妖皇继承者,也不是旧妖皇,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将如今的继承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白泽当然明白若是那妖成了妖皇,现在跪着的二位也会弃离白泽,不落井下石都不错了。
也是因为如此,每一个能上位的新妖皇,必定是有用一己之力,颠覆前任妖皇及其核心的实力。
"臣愚钝,日日夜夜辗转反侧,惴惴不安,望尊主解惑。"墨水云执着着。
"天机。"
"尊主,恕臣直言,何谓天机,这天上那几个破老头老太太还不如我们自己靠谱呢,嘶——恩,"见事态越来越可笑,白泽回头示意了一下西有苓,西有苓一挥手,顿时拍得墨水云七荤八素的。
墨水云揉着背,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守候多时的寂静再次登场,其实就是白泽未开口之故。他有些发怔,直直向前看去,目之所及,非碧即白,雅正是雅正,就是少颜色。灵妖尊谷素来有“汇众生颜色”之美誉,谁知尊谷的核心,他妖皇自个儿的禁地,像一片白萝卜地。
这里原本不是这般缟素,不用查阅古籍,他亲眼见过,杜鹃啼血,桃华夺目,姹紫嫣红间,比尊谷他处都要张扬。这才是妖皇重地该有的个性。
偏偏上一代妖皇腾蛇尚白,也不知是否真受了人间传说里那白蛇的影响,反正这位啊,看不惯那满园溢出来的颜色已久,连根拔起,禁地植株中除了些修出了点悟性的,被除了个干干净净,一片荒芜。随后腾蛇倒也新种了不少,什么棠梨、杏花、荼靡、油桐、玉兰,白梅……
神仙里喜欢的倒是多了不少,来访时总要在尊谷远远眺望一阵,据说还多了几个著名的观景点,在那几处观赏,景色、画面最佳。赏林完毕,多半是要回来好一番夸赞,什么“白泽清雅”,一语双关倒是用的妙,白泽,既是白花芳泽之意,又恰巧是他这个拥有者的名。一时间他高雅君子的形象脍炙神口。
承让,承让。
邪性的是,这里的树,渐渐的尽长花,不太长叶了,再加上尊谷四季如春,禁地灵力滋润,当真是精神抖擞,花开不败,白花花一片。
白泽看久了头疼,腾蛇啊,尽整些惊世骇俗的事……一件比一件荒唐……
“这便是我最后的决策,尊谷事多,还要麻烦你二位了。”白泽言笑晏晏,本就生得四海八荒没几个能比得上,这一笑更是衬托得他俊美异常。之前被晾在一旁殚精竭虑的墨水云和西有苓,瞬间活了过来,领命,御风,逃走。
说来也是奇怪,白泽喜笑,笑也是好好在笑的,周遭并未有什么奇怪的气势,可是偏生他有时笑起来,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