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在下坠,锋利的箭头已经射到她瞳孔前。再往前半分,就会射穿她的头颅,把她钉在地牢的墙壁上,连落地的机会都没有。
风去哀想要闭上眼睛,眼皮却不受控制,逼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箭簇射穿自己。
一支先发而来的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去,顿时在她脸颊上留下一道血迹。就在此时,风去哀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炽热的血流遍全身。她不知道怎地,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脚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过了利箭的攻击。
她脑中一片空白,双眼却分明地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乱箭中有着非常明显的空隙和漏洞,四肢自觉地引领着她快速地从空隙中通过。
与此同时,她身子的左半部分剧烈地疼痛,那种痛楚非常熟悉,正是雪夜蛊噬的痛,是中了竺沙白狱血咒的痛。她仍然纤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般疼痛,顿时就晕了过去,从半空中重重地跌下来。
风去哀想到这里,活动了一下手腕,又试着挪动了双腿。“嘶……”腿似乎断了,痛得钻心。
“别乱动,不然你腿保不住了。”一个极低沉的男声响起来,憔悴而平稳。
风去哀循声看过去,角落的暗处关押着一个约四十岁的男子。男子看上去像是个庄稼汉,黝黑暗淡的皮肤,粗厚的手掌,皲裂的十指,是常年下地劳作的痕迹。
但是结实的脖子,紧张厚实的肩膀,略略隆起的胸口,都透露了他曾经是个习武之人。
风去哀看了四周的环境,周遭混乱不堪,阴冷潮湿,墙壁上还渗出水来。墙壁上有五副镣铐,是瘦男子平时用来锁住绑架之人的。风去哀心中叹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受了罪。她慢慢挪到那男子身前,忍着剧痛问:“阁下便是雌雄鬼判官?”
男子诧异地看着风去哀:“恕在下眼拙,姑娘是哪位高人?”眼前的姑娘看着年纪尚幼,怎么会认识他?
风去哀愣了一下,他怎么看得出自己的女儿身?
仇无怨似乎看出了风去哀心里的疑问,平静地说:“我一把年纪了,怎么看不出你是男是女。男子无论多阴柔,骨型仍然是男子的骨型,动作举止自然与女子不同。而女子无论多壮实,骨型依旧是女子的骨型,做出来的动作和男子不一样。”
风去哀一边打量着仇无怨手上的镣铐,想着如何解开,一边问:“阁下对骨型很有见解。”法门中也收藏了许多关于人体骨骼的经典古籍,风去哀浏览过一些,学了点皮毛,觉得仇无怨说得有道理。细想也对,仇无怨以暗器独步江湖,少不了对人体结构和各种人的动作下了苦功夫。
“姑娘还没提自己的名号呢。咱们都是江湖中人,按江湖的规矩走。”仇无怨冲着风去哀礼貌地微笑,语气中不容拒绝。
风去哀大大方方地说:“我是天耀的黎民,不懂什么江湖规矩。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叫……风夜雪。”风去哀三个字到了嘴边,拐了个弯,成了风夜雪。
“在下仇无怨,我年长你十几岁,夜雪姑娘叫我一声仇叔,我应该也受得起。”仇无怨说道。
风夜雪沉思了片刻,“仇叔,咱们该怎么出去呢?”
仇无怨淡定地说:“第二条出口,必在墙壁之内,只要找到空心墙,就能知道出口所在。夜雪姑娘你之前坠落的时候,已经触发了入口的乱箭,相应地,出口的机关应该就会关闭,以便地牢里的人尽快从出口逃脱。”他怕风夜雪不信,又补充道:“内子精于机关,想必夜雪姑娘也有所耳闻。我跟她十多年夫妻,也略懂皮毛。何况这些山野村夫只是以此处做暂时落脚,机关也是粗制滥造。”
风夜雪点点头,因为在她闯过的机关里,箭长短不一,质地也五花八门,是布置机关的人随意拼凑的,并非精心炮制。“这里的机关,更像捕猎猛兽的粗浅陷阱。”
仇无怨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夜雪姑娘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的贵女,怎么也知晓捕兽方面的事?还能知道江湖上已退隐的人?”
风夜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仇无怨便不再追问。二人又摸索了半天,找不到镣铐的钥匙。只能等仇无怨自己恢复体力,挣脱枷锁了。
风去哀又饿又累,浑身是伤,体力难以支撑,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额发散到一边,露出火红火红的印记。她脸颊旁边的火纹,颜色更鲜艳了,纹路的边缘也变得锋利无比,隐隐散出杀气。
地牢黑漆漆地,仇无怨虽然视力极佳,但也没有留意风去哀脸上的花纹。毕竟,眼前的人是小他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他丝毫没有细细打量小姑娘面容的念头。
“夜雪姑娘睡着了,怎地杀气如此重?”仇无怨迷惑不解,不过也可能是他太...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