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刮了几阵风,人们浑然不觉。直到天上炸下来几道吓人的天雷,人们才发现天色突然黑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还没等人们跑回家,豆大的雨点已经噼里啪啦地下起来,砸在身上还挺疼的。
“秋雨雨点这么大,还挺少见。”因为避雨而流动四散的人们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
风去哀一动不动,似乎在想什么。
箫沐青也不惊扰她,他左右看了看,走向一个撑伞的大兄弟面前:“借个伞。你这么强壮,淋一下雨,或许没事。”
壮汉像着了魔一样,自觉地把手中的伞借给箫沐青。
箫沐青撑着伞,伞沿递到风去哀头顶。雨点越来越密集,滴落在伞面上汇聚成一条水线,从伞沿出滑落。风去哀看不清前方的情形,只是雾茫茫一片。
“小风,你不能淋雨。”箫沐青站在她身后,轻声说道:“血蛊毒见生水则生僵毒,你要避开雨天和江河湖海。”箫沐青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跟我回残狱,就安全了。”
风去哀疑惑地问:“残狱没有雨天和江河湖海么?”
箫沐青笑着说:“当然也有。可是残狱还有我啊。我以后都给你撑伞,不让你落水。”
风去哀心境已不是刚入人世的小女孩。她听到箫沐青这番话,蓦地想起千机门的舟渡野。她在脑海中仔细地回想了两人相处的那一段时光,当时的那些慌乱和温馨,都酝酿成一小杯糖水,很甜,但只适合小孩子。
就像浩瀚无边的大海中扬起的一小朵浪花,转眼就不见了。
大雨掩盖了远处的声音,两人静默地在伞下一前一后地站着。箫沐青突然问:“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风去哀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侧过头问他:“你怎么了?是因为血蛊毒见了生水吗?”
箫沐青略略有些烦躁地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四肢难受。是心里难受。”他又凝神体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是心里难受。你是不是在想着别的男子?”
风去哀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不准你偷窥我的想法。”这人估计是仗着自己会操控人的心神,在窃取她此刻心中的秘密。
箫沐青委屈地说:“这世上哪有这种神功?你我心有灵犀,而你又被我猜中,心虚罢了。”
风去哀愣了一下:“我心虚什么?”
箫沐青严肃地看着她:“当着自己未婚夫的面,去想别的男子,被发现了难道不应该心虚吗?”
“行了,这件事,不论是我还是竺沙白,都不承认我的裔相身份。你不必再浪费心思。既然你仇也报了,竺沙白的下落你也知晓了,为何不回残狱去呢?”风去哀见风雨一时半刻也不会停下,便打算冒雨回法门去。
原本她想进皇城去,给皇帝下马威,不让他再虎视眈眈、心存非分之想的。但这场雷雨愈演愈烈,她身上已经有些湿了。
箫沐青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她体内那种熟悉的僵硬、经脉闭塞之感,隐隐约约又开始蔓延。
天边又炸开一道惊雷。风去哀有些心惊肉跳,但她不愿意在箫沐青和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此时的脆弱,于是她淡淡地开口说:“我们先走吧。”
箫沐青解下外袍,不由分说地给风去哀穿上。他一直用真气抵挡着雨水的飘洒,所以外衣在雷雨中仍然纤尘不染。
风去哀觉得有些别扭,但箫沐青单手的力量,把她钳制得无法还手。
“还能走得动吗?”箫沐青觉察到她的僵硬,便低声问。法门之主,纵然身上有伤,也决不能让人知晓。
“动不了了。”风去哀平静地说。腿已经迈不开,连脖子都变得僵硬。
“我抱你。”箫沐青将伞塞进风去哀手中,稍一弯身,将风去哀横抱在胸前。风去哀也不反抗。事实上也无法反抗。
宫门突然打开,一队卫兵簇拥着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冒着雨跑出来,高声叫道:“京城连环命案及连环失踪案同时出现,事出蹊跷,令民心惶惶不安,速送法门,请法门查案,望刑主裁定发落。”
那个懦弱又多疑的皇帝,肯定是听了风言风语,认定法门与这些案件有关,但不敢直言捉拿风去哀,便让人将案件送到法门手中,看刑主如何处置。
远处传来一阵阵哭声和唢呐声,像是出殡的队伍。队伍从远处走近,悲悲戚戚地从箫沐青和风去哀两人面前走过去。走在队伍前面扶棂的王嫂子已经哭哑了嗓子,无声地一次次扑向简陋的棺材。棺材看起来很轻。
“唉,王嫂子,你要节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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