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节哀啊!王老头去了,可家里还有五个小的要你看着他们长大啊!你可别哭坏了身子哟!”一个老大娘劝着王嫂子,自己却眼泪止不住地掉。
“他死得太惨了,死不瞑目啊!”王嫂子哑着声音说,“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血都流干了。什么凶禽猛兽也干不出这种事啊!”
“血都流干了……”风去哀缓缓地低声说,心中总觉得这番话有些熟悉,勾起了她一些记忆。然而,她如今不仅四肢发麻,思绪也有些受影响,想了很久,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或听过。
王嫂子耳朵灵得很,她转头看见箫沐青正抱着风去哀。她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法门刑主吗?
哀大莫过于心死。王嫂子新成寡妇,家中活计随着丈夫死去而断送,想起丈夫的死状,想起五个半大小子等着她养育的绝望,让她把什么尊卑强弱都抛到了一边。
她扑上去要厮打风去哀:“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丈夫!你这勾魂的野鬼,你这吃人的妖魔!自你出现,怪事连连!说什么寻仇让你一夜容貌改变,说什么嫁去千机门的女刑师是假冒的,我看是你妖言惑众,鬼话连篇!你害死了法门上下,又借尸还魂,用女刑师的样貌来害我们!女刑师没你脸上的胎记,你休想再蒙骗我们!”
看来,她也听信了城中关于风去哀的流言蜚语。
有箫沐青护着,发疯发怒的王嫂子无法挠打到风去哀。
王嫂子已经失去了理智,转身抄起别人放在墙角边的扫帚,抡起来要打风去哀。
箫沐青非常厌恶她,但他知道风去哀不喜欢他对这些人动手,他像雷火一样的眼神扫向王嫂子手中的扫帚。扫帚无火自燃,刚巧天上又一道惊雷打过,王嫂子吓得丢开了扫帚,跌在地上,又捶胸顿足:“来啊!都来吓唬我这个苦命的寡妇啊!”
她撕散了自己的头发,撕破了自己衣襟,号啕大哭。旁人赶忙上来拉住她,不少人暗中怒目看着箫沐青二人。
他们敢怒不敢言,但看见箫沐青不可思议的功力,更信了留言九分。
这残狱之人,果然个个都是魔鬼。不是魔鬼阎王,怎么会隔空烧了别人的扫帚,又怎么会连天都要陪着他打雷?
他抱在手里的女子,肯定也不是好货色。
风去哀知道误会已深,但她心中更在意的,是把此事查得水落石出,不让天耀人再受这等凶残虐害。
这场雨下得很大很大。有事路过千机门的南宫雨只好进千机门歇歇脚。
南宫雨进了大堂,见无人坐镇。心中暗自高兴,看来舟上尊死期不远了。
他径直去了舟渡野的书房,舟渡野果然不在。
唐顾北倒是在。
“少主夫人,有礼了。”南宫雨英俊的脸上眼波灼人,颇轻佻地行了礼。
唐顾北早就听见他过来,头也不抬地说:“雨公子心情不错。来千机门有事吗?”
南宫雨呵呵一乐:“外头风大雨大雷响,正好让我想到少主夫人,便过来瞧瞧。”
“风雨雷电,与我何干?”唐顾北翻阅着舟渡野的札记。这是他连日追寻白霜月的记录。
“你是风,我是雨,这不就是缘分?”南宫雨轻步移到唐顾北身边,“少主夫人在看什么?”
“你是风”这句话正好戳中唐顾北的心事,她蓦然停下手中翻书的动作,本想发作她的少主夫人脾气,但她还有事求南宫雨,便忍下脾气,说:“这是舟渡野的札记。上面写着,他去了当初见到流沙结霜的地方查看,但是白霜月已经不在了。”
“是吗?那花肥怎么处理?”南宫雨记得舟渡野带了十个壮年男子进沙漠寻花。
“你说那十个男子?”唐顾北毫不在意地说,仿佛那是猪羊牛狗一般。“就地放血杀了,说不定会有什么奇遇。那白霜月说不定就藏在地下,等着花肥浇灌,就再长出来。谁也说不准它到底什么习性,就试试,碰个运气。”
“舟少主回来了吗?”南宫雨问。
“你有事找他?还不如跟我说。”唐顾北轻蔑地说,“他刚回来,去舟上尊房里喂药去了。”
南宫雨也笑了,舟上尊的伤,不是普通药能够医治的。
白霜月或许能治,但是舟渡野找到白霜月之后,还能不能保住它呢?
唐顾北瞥见南宫雨的笑容,“你们南宫家的毒,竟然能瞒过舟上尊和舟渡野。”
“飞刀,其实也是暗器。暗器和毒药,又如何分家呢?风刑主,你说我讲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