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的后裔。笑先生怒极哀极愧极,种种情绪压得他崩溃。
“本狱尊会带你回残狱。至于你回去之后面临什么惩罚,你心中有数。”箫沐青像换了一个人,肃穆,威仪而庄重。
笑先生点点头,面色虔诚,不顾身上刑具重重,跪在箫沐青面前。身上的刑具哗啦啦地作响。
箫沐青看着他身上的刑具,脸色越来越冷,他开口说道:“打开。”
这话是对风去哀说的。
风去哀坐在轮椅上,却没有被箫沐青的气势压倒。她平静地说:“笑先生所犯之罪足以被令以斩首,再有鉴于他本人精于逃遁,所以需要格外精密的囚禁方式。”
“他所犯之罪,在本狱尊面前,无罪。”箫沐青昂起头说道。他不愿回身去正视风去哀。既然她以法门之主的身份与他说话,那么,便让狱尊的身份与她交谈。
“在本刑主面前,罪恶滔天。”风去哀缓缓吐出一句话。
唐顾北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看着箫沐青和风去哀剑拔弩张。这两人是千机门和唐顾北最大的敌人,只要他们互相残杀,唐顾北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唐顾北和南宫雨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心中的盘算。唐顾北轻摇着折扇,朗声说道:“法门的律令,如何能管残狱之人?”
风去哀不屑看唐顾北一眼,说道:“只要伤害了法门视线之内的黎民,便要受法门律令的惩罚。”
“法门刑主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这里可还有戎赵国的军队和王。不是像在天耀京城那样,允许你关起门来称大王。”
“天耀或戎赵,只要伤害了法门律令,就要接受法门的护法之战。”风去哀瞥了一眼铁贺王,语气缓慢而不容置疑。
“风去哀,我可真佩服你们父女俩的厚脸皮。”唐顾北咯咯咯地笑起来,“你想多管闲事,也要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别说箫大英雄和铁贺王,你现在连我都奈何不了,还在那里死鸭子嘴硬。你们法门自私自利,以冠冕堂皇的罪名囚禁了笑先生,实际上是逼他为法门卖命。”
箫沐青的怒气已无法收敛,他转身怒视风去哀。当他看到轮椅上的人时,心中又软了一下。“放开他,既往不咎。”
“法门从不惧怕劫狱者。”风去哀抬头迎着箫沐青的目光。
“劫狱?”箫沐青怒极反笑,他千方百计说服自己放过眼前这个女子,可是她却步步紧逼,不让他有丝毫机会对她好。
“那我便不客气了。”箫沐青长剑在手,指向风去哀。这是他第一次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剑指风去哀。
聂欢和法门弟子齐刷刷地抽出长剑,与身边的敌人交锋。聂欢一手对敌,一手护着风去哀的轮椅。
“千机门弟子听着,谁能拿到风去哀的人头,立刻提拔为千机门二掌门!”唐顾北按捺不住的仇恨,让她尖叫出奖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攻向聂欢的人越来越多。
法门的旗阵弟子与敌人交手,一部分东营暗军有目的地向笑先生的方向杀去。
笑先生突然冲向风去哀的轮椅,正好扑上聂欢回护风去哀的剑尖上。聂欢面无表情地把剑从笑先生身体中抽出来,又刺向旁边杀来的敌人。
谁算计谋害刑主,他就杀了谁。无论是笑先生还是哭先生。
笑先生离了聂欢的剑之后,颤巍巍地跪倒在风去哀面前。恍惚之间,他以为见到了竺沙白:“女尊……”他看见了轮椅,“女尊……你不要相信……”话没说完,就倒下去。
和笑先生一起倒下去的,还有聂欢的尸体。
风去哀脸色,变得和箫沐青的一样冰冷。周遭嘈杂的杀声,对她而言,充耳不闻,似乎非常遥远,就像聂欢的呼吸声一样,听不见了。
聂欢的血,从箫沐青的长剑上滴落。
“心痛吗?风去哀。”箫沐青惨笑着说,“我的心,便是那样痛的。”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受到他心中的感受。杀法门之人,用别的男人来走进她的心中给她造成痛楚,都是箫沐青最不愿意做的事。
然而,此刻,他顾不上了。竺沙白死前托付笑先生和白霜月,如今他丢了白霜月,死了笑先生。
风去哀坐在轮椅上,沉默不语。她拿起挂在轮椅旁的天罟剑,挑开了笑先生身上所有的刑具。最后,她看着聂欢的尸身,若有所思。
周围已经杀得人仰马翻,二人静静地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