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斗起来自己根本近不了身。
若真算起来,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对武功这方面完全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倘若强行过去帮顾青山,反倒会让顾青山因顾及自己,而乱了她的阵脚。
如此一来,自己只需静静观望五弟的情况,再时刻关注着顾青山即可。
倘若顾青山真遇到什么危险,自己再试图出手相助。
至少他们最初的目的已经达成,顾青山的计划,已经算是成功了。
江河见那五弟已经开始喃喃自语,怀疑起人生了,不由又想起不久前,顾青山与自己说的计划——
“他们本有五个人,我在被带到道观之前,曾短暂与他们五个人相交手过。他们似乎是想活捉我,所以并没有对我下死手。
这两个人里,年纪最小的,能通过拍掌降下天雷。而那个持刀的则力大无穷。
他们两个人还有三个哥哥,手段各不相同。除了那个能预警、追踪的蝉之外,还有一个能形成一片护罩。至于最年长的那个人,另外我一直不曾见过他有什么手段,而今看来……我左肩的瘙痒,兴许与他有关。”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捏了捏左肩。
五位兄弟各司其职,有牵制、有对敌,有追踪、有防护,还有一个人能强行控制他人的行为。
这便是那国师大人,派他们五兄弟深入鲤国的理由。
江河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他们五个人中只来了两个,人手并不充足,我见那降雷之人,若是想要降雷,便无法控制我的动作。所以我的想法是,我们分头行动——我来牵制那个用刀的莽夫,你看是否能将那个降雷的解决掉。”
“你来牵制?”
江河有些意外,
“他们两人皆与我相同境界,人三境与人二境判若两别,已然在修行一途初窥门径,他既力大无穷,你又该如何牵制?”
顾青山见江河有些怀疑,精致的凤眼不免微微一皱。
她只轻哼道:
“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倒也不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但江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无计可施,便只能选择相信顾青山。
于是江河便将两瓶积郁丸尽数捏成药粉,攥在手里,就如青玄子当日所做一般。
随后,又在惊雷降下的那一刻,带着顾青山缩短与蛮国二人的距离。
那四哥的速度很快,比他要快上太多。
但他根本不惧。
因为同境界修士之间的斗法、交锋,远比跨境界要容易的多。
同境界修士,代表着其灵台中的灵气,皆为第三层台阶灵气,两者抗衡,无非便是数量上的较量。
只是修士斗法,通常无法在一瞬之间解决战斗。
故而为保证自己的灵气,能够在斗法中不消耗地太快,每个人都会有意地控制向外释放灵气的数量,以保证自己出完一招之后,仍有余力、连绵不绝。
毕竟灵气这玩意儿,消耗了便要重新花大量时间修回来。
不然就容易跌境。
可江河不必在意这个。
他手上还握有阮酥酥的灵丹,里面的灵气足够他用上很久,而阮酥酥的意识已经消散,也不必担心意识会被污染。
故而此刻的斗法,他必然是优势。
他不必去管那四哥多么力大无穷,因为那蛮子所释放出的灵气总量,一定不会有自己多。
纵使他的手段,能让他一份力当两、三份力去使用,自己也只需以十成力回击过去,便足以抵挡!
所以他事先,便将自己第三阶灵台的全部灵气,分成了两份。
一份用于环绕自己的手臂,抵挡四哥的那一刀。
一份用于稳住脚步后,施加在自己的双腿上,冲向五弟。
他没有修习过术法,但混沌之气千变万化,通过曾经短暂对炼药的接触,他对灵气的控制也算驾轻就熟,便也可让混沌之气随心而动。
他成功了。
哪怕他灵气的利用率并不高,但总量实在庞大,故而挡住了四哥的第一刀。
也因此爆发出极为迅猛的速度,让五弟都躲闪不及。
甚至还在行进间触碰了拂尘,将它彻底包裹铁铲,扭转为了长枪的模样,供顾青山使用。
至于顾青山——
江河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小看她了。
不止是自己,乃至于那两个蛮国人,都因她这个‘凡人’的身份,而小瞧了她。
她毕竟是个将军啊。
真真正正,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将军。
那一身的伤疤不是摆设,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证明。
她的一招一式,精准地痛击在凭本能搏斗的四哥身上,那皆是她自小一点一滴,凭毅力磨出来的功力。
她固然是个凡人,但也绝不该被小看。
曾经被四哥斩落马下,不过是因为她一介凡躯,没有破开修士防御的方法。
而今有了那柄拂尘的帮助,她虽不能将敌人就此斩首,却仍可以凭借战场上磨砺出的技巧,而将其缠地烦不胜烦。
这便为自己将积郁丸灌入五弟的喉咙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将思绪拉拢回来,江河仍然观望着不远处的缠斗——
顾青山已渐渐落入下风了。
这很正常,四哥毕竟是个修士,当他恼羞成怒,提高释放的灵气总量,他的每一刀便会挥地更重。
如今在他看来,五弟只是有些奇怪,而并非就此死亡,故而他还没敢爆发出太多的灵气。
但难保五弟死后,他会做些什么更偏激的事情。
江河看着那越发低迷的蛮子,思忖起了对策。
还不等另一边缠斗多久,他便直接掐起了五弟的脖颈,将其稳稳拿捏住。
五弟仍然颓唐,但这与江河毫无干系。
他捏着五弟的脖颈,匆匆转过了身,向着那用余光瞥向自己这边的四哥,朗声道:
“你兄弟现在被我控制在手里,识相点的话,就给我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