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风雨大作。
翰澜院内,千痕手中利剑泛出危险的银光。
此刻她站定在阎司炔面前。
举剑,动作利索,未有丝毫迟疑。
然而就在千痕准备刺向阎司炔之际,阎司炔倏然捂住胸口,紧接着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阎司炔面色变得煞白,乍看之下形同死尸。
“抱歉。”阎司炔不稳地开口,“看来是病症又加重了。”
见此,千痕握住剑柄的手微微用力,未有继续下落。
却也只是短短片刻,她便再次抬高利剑,而且这一次是直朝阎司炔脖子砍去。
风声忽然呼啸,锋利的剑刃倏然划过阎司炔长发,一束发丝随之飘落。
可比发丝先一步落地的,竟是阎司炔。
而千痕的剑悬在半空,未有触及到他颈脖半分。
看着男子躺在地上,嘴角染血,千痕只觉他比起刚才,更像了死尸一分。
也就是这样一个半死不活之人。
原本,他是世贵眼中的天之骄子。
原本,他运筹帷幄,弹指间便可操控世间一切。
原本,他有大好前景,身边倾慕者无数,就连远在冰魑族的公主,都为他心动不已。
原本
有太多的原本,千痕细数不尽。
想着想着,“呵呵。”
千痕笑了,是笑他咎由自取,还是笑他如今的可怜之态,千痕不知,也许都有,又也许都没有。
仍旧握着剑,千痕缓缓蹲身。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物件闯入她眼底。
千痕皱眉,她伸手,从阎司炔微敞的衣襟内取出。
竹镖?
这不是她昔日惯用的暗器吗?
虽然现在改了,但千痕不会忘记曾经的竹镖。
而且当千痕仔细查看了这枚竹镖后,她可以肯定,是当初在别院,她用来射杀阎司炔的那枚。
因为竹镖上有她留下的记号。
可阎司炔为什么要把这东西带在身上?
与此同时,千痕还发现竹镖似是比以前光磨了些许。
难道阎司炔不仅带在身上,还经常拿出来端详?
思及此,千痕眉皱得更紧。
她看向阎司炔,就见他一脸安宁,和死了无二。
“阎司炔”
千痕低喃。
回想今晚他的举动,不觉间,过去和他相处的画面,也于千痕脑中悄然浮现。
“惜才。”阎司炔垂下眸子,和‘他’对视。
之后阎司炔抬手,十指穿过‘他’柔软的短发。
“可知昨日爷如果没过去,你现在已经死了。”
“高兴了?”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低醇嗓音,‘他’脊背一僵,猛地转头,对上阎司炔隐含笑意的凤眸,‘他’差点从树上跌落。
“看来是玩够了,也尽兴了。那就随我回去,是时候该收心了。”阎司炔拉过‘他’,好似出来寻孩子的父亲。
“爷可以告诉你,爷也可以教你谋心,教你兵不血刃,扶你傲然于众,但前提是做爷的人,如何?”
阎司炔凝视‘他’,眸光带了‘他’从未见的轻浅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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