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肆一言不发地抱着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夏梓沅,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若他的阿沅一字一句皆是骗他,那他会信吗?他,不想信,也不愿信。
他看着她说道:“朕给阿沅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世家公子,他自降世以来锦衣华服,备受家族维护,可一夕变动,因着家族蒙难,他被推了出去当替罪羔羊。”
“都道这羔羊惨遭亲友抛弃,却无人知,他实则是自愿背负。”
那些晦涩的记忆仍是荆棘丛生,若不是女人怀里的清香,他怕是要抑不住了。
夏梓沅听着心里也暗中揣测,莫非,这人是褚肆?他的意思是,当年前往做质子时,他是自愿的?不是被迫?
“陛下,这公子为何要替他人背锅?何人犯了错,自当何人受着,缘何要让他人替之,这也过于不厚道了。”她皱起眉来,抱怨这不公的世道。
褚肆也不卖关子了,嘲讽地说道:
“因着这公子的父亲权势滔天,名声在外,当人握有一定的权柄,又怎会舍得这清正的名声,毁了百年基业。出了事,他所想的,唯是寻一替死鬼,将酿成的一切祸患揽在这公子身上。”
“公子年纪尚幼,最重父子情,他三言两语地用亲情绑架着,哄骗公子,很快会接他回家,会将失去的恩宠都还予他……这一句又一句的谎言,起初确是有用,那公子信了,只默默地等着。”
“结果呢?这公子是被他父亲接回去了吗?故事的结局定是一家和和满满吧。”夏梓沅装作只听故事的模样,心怀真善美,历圆滑而弥天真。
毕竟,很多故事都是主角原谅了原生家庭施与的苦楚,最终维护了家庭伦理。
褚肆看着她眼里的憧憬,嘴上却极为恶劣地笑道:“故事的结局是,公子发现了所有的谎言都是假的,没有世人以为的舐犊情深,只有恶意的欺骗,最终,公子亲手送走了他的父亲,弑父夺位。”
“阿沅可知,这个故事告与我们怎样的道理。”
夏梓沅做起了三好学生,隐瞒起内心真正的想法,回答:“臣妾以为,此则事件,告诫世人不能做坏事,不能祸水东引,亦不可说谎。”
褚肆听着她纯真的回答,笑出声来:“哈哈哈哈,阿沅,你想的过于浅薄了。”
夏梓沅心里翻了个白眼,笑,有什么好笑的,这则寓言,不,这真实案例不就是这样的嘛,她哪里错了。
可面上,她咬紧了后槽牙,疑惑而天真地问着:“陛下,臣妾哪里说的不对吗?”
又笑了好一会儿,褚肆总算收敛起来,他凑近她的耳廓,轻松明快地说道:“阿沅说的,对也不对,这则故事,是要告诫众人一事。”
“说谎的人会死!”
会死!死!
夏梓沅听得没有他臆想的颤栗,她只是觉得,这句话,好耳熟,好像,毕十三说过。
但她还得接着演,她听罢就哆嗦地拽紧了他的袖子,颤声说着:
“陛,陛下,若说谎的人会死,那,那臣妾,岂不是要死得透透的了,怕是阎王爷的生死录都不够臣妾造作的,黑白无常也要累死在路上了。”
“呜呜呜,臣妾,臣妾,先前不是故意说谎的,真,真的是不得已为之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人人不可能一句谎话都没说过,那也太假了。
褚肆听着她的袒露,倒有些意外,他本以为,阿沅势必会否定她说过的谎话,怎么会主动澄清。
他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问道:“哦?阿沅撒了什么谎,是如何欺骗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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