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尽管他知老陈头武功卓绝、睥睨众生,可万万没想到,这几个当世好手,竟在他手底下走不过一个回合!
这种力量,该是何等恐怖。
老陈头孑然而立,看着这些个残兵败将,嗔笑道:“就这点能耐啦?本想留着你们还有点用处,不过既然有心寻死,那就随了你们吧!”
说罢,却见他双拳紧握,忽地一声怒喝,那干瘪矮小的身形居然渐渐膨胀起来!
面色潮红、银发乱舞、目光凌厉如炬,身形更是凭空高大一尺有余,似隐隐还有股气流环绕!
当真天神下凡、不怒自威!
“皇叔,非要如此吗?”忽然间,一个轻灵之音响起,武月终是忍不住出声劝道。
在场之中,只有她与老陈头关系非同一般。毕竟血浓如水,希望他能念在同脉情分,悬崖勒马。
“月儿,你不是要江山永固么?我便替你做到!将这些祸首除去,今后再无纷争!”哪知老陈头不过桀然一笑,冷冷喝道。
“可我并非要屠尽天下人!为人君者,当以苍生为先!皇叔,你乃皇室中人,应该懂的。收手吧!”武月仍不管不顾,忽地大声唤道。
其声慷慨激昂,振聋发聩!
此言落后,气氛仿佛突然凝固,老陈头竟愣在了那里。
其实,即便连林浊亦是没有料到,武月会有此一言!他一直以为,武月议和只是迫于形势,并非真有此意。她爱的,只是大汉江山,对于民间疾苦,其实并不看重。
可是如今他却发现自己错了,武月的胸襟气度远超他所想。不过亦是林浊知道,想让老陈头收手,绝无可能。
果然,不过片刻,就只见老陈头呵呵一笑,满是慈爱地看着武月,柔声说道:“月儿,你长大了。这等戾气之事还是我先做了,再还你个朗朗江山吧!”
说罢,那慈爱之情已倏然不见。老陈头忽地一步欺到木天海身前,化掌为刀,准备狠狠切下!
他当真丧心病狂,那木天海乃至交之子,关系非同一般,可此刻竟不管不顾,不留半分情面!或许,他亦是想借此,来切断前尘种种!
木天海先前受创不轻,此刻仍在纳息调养,又怎躲得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厉喝陡然响起!
“住手!”
老陈头循声望去,顿时面色一滞,连劈在半空的烈掌都瞬时僵住。
好家伙!
原来,林浊不知何时已将骆雪的寒光软剑握在手中,紧紧抵在自己咽喉之上!
剑芒锋锐,虽只是轻轻触碰,却已将肌理割开,渗出殷红血迹。
林浊冷笑道:“老陈头!千算万算是不是漏了一环!我若死了,你的祭坛便无法再开启!”
众人不明所以,但却见老陈头面色凝重,似是说到了痛处一般!
“你若如何?”老陈头终是收住攻势,傲然而立。
“放他们走!我自当留下!否则!玉石俱焚!”林浊怒目一瞪,厉声喝道。
此言一出,老陈头顿时面色微变,先前的倨傲之气亦是消去大半。心中不由盘算到,若贸然放他们离去,那自己这二十年来的苦心布局岂不功亏一篑!恐怕还会成为众矢之的,永世不得安生!若真如此,即便阿离重生,他二人岂不又要过着颠沛流离、心惊胆颤的日子!
不可!绝对不可!自己要给阿离的,是一个煌煌盛世,而不是苟且一生!
念及此,老陈头心意已定。却见他屏气凝神,掌风微起,似要冒险一试。
“糟老头子!你已经错过了一回,难道还要再错吗?你有几个二十年可以等,若我死了,你们恐怕就再无相见之日!江山,美人,你自己选吧!”林浊见势不妙,立时喝道。
诚然,老陈头神功盖世,若他骤然发难,自己究竟有没有自刎之机当真难说。但他知老陈头对阿离一往情深,超乎所有,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果不其然,只见这厮眉头微蹙、神色起伏,似是做着剧烈挣扎。良久,那紧绷的神色终于舒缓,微微起势的双臂也自然垂落。
却见他忽地双眸闭起,徐徐叹道:“你们走吧……”
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可以没有天下、可以忍受万般疾苦,可他不能没有阿离。
这一声沧桑沙哑,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激荡雄浑。此刻的他,倒更似一个垂垂老者。
“不!我不走!”
林浊尚未回应,忽然间,三个清脆女声竟是异口同声响起。
自然,发声者不是别人,正是武月、忽齐儿、骆雪。她三人性子迥异、立场相悖,可对于林浊的爱却是一样的深沉。
尤其这生死离别之际,又有什么好值得顾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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