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都吃完了吗?”
“吃完了,就维生素C还有半瓶。”
“要不你现在挂个预约号吧,下周再找林主任看下。”
“好。”
他们在聊张德立的病。可惜,他们并没有说出是什么病。
啊!对了,药!
既然是长期吃药,一定会剩下些药瓶子、药盒什么的,可以看下都吃了些什么药,即便不知道是什么病,也可以查下这些药会产生什么不良反应,都有哪些副作用。
我有些兴奋,赶紧站了起来,走进他们的卧室。
张德立的公文包一直都是放在卧室里,里面兴许有药瓶子什么的,甚至还可能有病历本。
他们当然不知道我进了卧室。我们婴灵,来无影去无踪,只要不碰倒什么东西,基本上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看到那个黑皮公文包了,就放在床头柜上,我走过去蹲下来,轻轻地拉开了拉链,伸手去摸。
确实触碰到了几个小药瓶子,扎在一个小塑料袋里,我拿出了塑料袋,将它打开,逐个拿出药瓶子端详,一个是维生素C,如张德立所说,一个是葡萄糖酸锌,另一个是维生素B2,最后一个是沙利度胺。
我记住了这些药品名字,轻轻地将他们放回塑料袋里,又随手摸出了一个空盒子,上面写着“复方甘草酸苷片”,一并记在心里。
等我将塑料袋扎好,准备放回公文包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张德立走了进来。
来不及放回去了!我赶紧闪到一边,紧贴衣橱站着。
张德立似乎发现了不太对劲,回头冲着门外大喊:“淑娟,你早上有动我的公文包吗?”
“没有啊,我从不动它的。”
“那就奇怪了,我记得没把药袋子拿出来呀。”
“是吗,我看看。”
随后,妈妈进来了,满脸疑惑地问他:“你确定没有拿出来吗?”
“当然没有。因为就只剩维C了,早上不需要吃药。”
“那会是谁呢?欣欣,欣欣,快来下。”妈妈在叫哥哥。
哥哥跑过来了,问道:“怎么了,妈妈?”
“你有动你爸的公文包吗?”妈妈问他。
“没有啊。”哥哥直摇头。
“哦,那你去玩吧。”妈妈说。
哥哥很乖地又跑出去了。
“那会是谁呢?如果你没拿出来的话,”妈妈皱着眉头,突然似有所悟地喊出声来:“啊!会不会是他!”
“会是谁?”张德立看她那大呼小叫的样子,一头雾水。
“安!一定是安!他一定来过!”妈妈哆嗦着说:“安来看我们了。刚才还跟你说他叫我妈妈了,你还不信!”
“别瞎想了,成天神经兮兮的。”张德立显然不信她,埋怨道。
“安是来看我们的。你说,他刚才干嘛叫我,然后戳我一下,现在他又翻动你的公文包,他是想告诉我们,他没有恶意,他只是来看看我们。”妈妈很肯定这一点,对自己的感觉似乎坚信不疑。
“就算是,他为什么不也碰我一下?干嘛动我的药袋子呢?”张德立还是疑虑重重。
妈妈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兴奋起来,抓住他的手臂说:“啊!想起来了,你还记得吗?你给他写过一封信,烧给他的,估计是他看到我们的信了!然后他就来看我们,一定是这样的。”
张德立似乎被猛敲了一大棍,拍了下自己的大脑袋,顿悟似地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对了,那封信,那封信里还提到了我的病,他找药袋子,是不是想确认下我有没有真的生病了。”
“是的,我就是想确认这一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病,让你居然忍心放弃我,打掉我!”我咬着牙,在心里狠狠地对他说。
他们俩双腿一软,瘫坐在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