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扈二,此人似乎是抱定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念头,一口喊出了一个令场中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消息。
这当中,最为诧异的就是原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的高强,难道说宋江那里出了什么变故,居然是假退兵?想想又觉得很不合逻辑,玩这样的花样,对他宋江能有什么好处?更不要说,彼处还有个武松在盯着呢。
他这里沉思不语,旁人已然炸开了锅,当中最为激动的两个人,一个是高强身后不不远处的扈成,另一个便是祝家三虎中的小郎君祝彪。年轻人到底性子急,听说自己没过门的妻子有了危险,祝彪立时便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一般,双眼瞪得溜圆,根根血丝都暴了起来,脖子更是如同充血一般,胀的老粗。不待旁人说话,他向后振臂一呼,而后绰枪上马,领着二百来庄客,直向西边扈家庄方向而去。
扈成虽然也是急的团团转,到底已经是有军职在身的人,纵然头上冒烟,放着高强在面前,他也不敢擅自行事,只是高强迟迟不下决断,扈成虽然沉稳些,却也快熬不住了。好在高强想了一会没想通,索性丢在一旁,唤过那扈二,问道:“你说梁山贼人往扈家庄去了,贼人几何?何人领队?在哪里见来?”
扈二上次哨探不明,颇受了扈成的处罚,此次大有长进,居然对答如流。原来高强这里决定了要进兵剿匪,扈成大喜,立时命扈二飞马回去庄里报信。他本意是叫自己家人安心,贼人便要退去了,哪里晓得妹妹扈三娘因与祝彪定了亲事,早就想来救援祝家庄,无奈梁山势大,扈员外死活拦着不许她出庄应敌。好容易今日得了信。扈三娘以为来了机会,说什么要出兵,配合官兵夹攻梁山。
扈二身为庄子里不多的骑手,自然也跟着扈三娘出兵剿匪。他来回跑的熟了,又担任了几天哨探,便自告奋勇。带着三五个庄户,骑着劣马在前面充当斥候。哪晓得这次斥候当的有功劳,半道上遇到了一队梁山军,招呼也不打就是一阵箭雨过来。当即射倒了两骑。好在这队梁山军没什么马军,扈二等人快马加鞭,逃之夭夭,而后叫人回去给扈三娘报信,他自己则跑来求援。
问明了对方人数不满千人,料来多半是梁山某个头领的擅自行动,高强当即传令。大队向西急行,刀出鞘,箭上弦,随时备战。
他这里正要开拔。那边祝家庄也驰出数十骑。为首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生得甚为雄壮,掌中一根铁棒,身后背两柄流星锤,自报姓名乃是祝家庄的教师栾廷玉,愿为前驱。
“栾廷玉?”高强打量了此人一眼,看样子倒还符合水浒中的描述,不过此人在水浒中空自扛了个“万夫不当之勇”的名头。临了连死活都没交代,算是一个糊里糊涂的人物。也是施大爷笔下的一个异类。
“你那师弟在登州统领水师,也曾向我提起你的名头,今番就由你前驱,显一显本事也好。”栾廷玉的师弟便是登州澄海水师提辖孙立,已然为高强的海运事业作了一年多地贡献,腰包里少不得捞足了油水,对高强自然死心塌地。
栾廷玉一听大喜,他为人太好面子,眼见自己师弟武艺不及自己,当军官却混的风生水起,颇有些不平,也不肯去求师弟照拂。此次能在青州知府面前露上一手,正是平生难得的好机会,当下抖擞精神,催动胯下坐骑,率领这数十骑精壮庄丁当先而行。
转眼冲出去十里路,就听前面喊杀声起,两路人马站在一处。情知前面必定是那队梁山军在与扈三娘的人马厮杀,高强心中好奇,一是不晓得宋江在梁山这些时,手下的喽兵战斗力究竟如何,二来对于这水浒中的“梁山第一美女”(虽然参加海选的总共也就三员女将)多少有些好奇,一面挥动令旗,命大军分路包抄,冲击梁山贼兵后队,一面驰上路旁的一个小土包,凝神观瞧。
只见那交战双方,梁山一边都穿着青布军衣,打着旗号,离得远了看不清楚字样。这一队人马约有千人上下,手中多持朴刀长枪弓箭等属,战斗时队形很是齐整,十人为一队,十队为一部,十部喽兵此进彼退,正将几百个庄丁围在垓心狠打,眼见得已是围歼之势。
只是官军大队一到,这队梁山军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在这平坦的官道大路上,大队骑兵就算不披重甲,不连环冲击,这等威势与冲击力也不是这些梁山军能抵挡地住的,何况官兵乃是从后突袭,人数更有对方的三倍之多?
只消一个照面,梁山军立时便土崩瓦解,哭爹喊娘,四散而逃。眼看就要成为屠杀的局面,高强中军竖起大旗,命令曹正率领牙兵在战场中来回大叫“降者免死,蹲下抱头!”降者免死是老口号了,蹲下抱头却是高强地独创。
无奈这队梁山军的悟性显然不佳,对于高强的新发明接受度不够,多数人都是选择了“跪下抱头”,众官兵四下驰骋,见到有跪的慢的,上去就是刀枪齐施,多有人为了争抢一个首级或者俘虏而打起来的,这种事早已成了军中惯例,高强既管不了,也懒得管。
片刻之间,这场小小的战斗便尘埃落定——其实参战兵力将近五千人,其中马军占了三分之二,在宋朝内部的战斗中已经算是罕见的“大战了”——梁山军伤亡二百来人,余众悉数投降,被喝令在路边跪了长长一溜,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且不管这些俘虏,高强面前就站着他此来所要救援的对象,一丈青扈三娘。
有道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看书时曾经遐想了多次的扈三娘,真人到了高强面前。委实有些看头:看此女,身量高挑,浓眉大眼,身披皮甲,挂着掩心,腰间缠着红色绒索飞爪。背后背着双刀,当面一站,英武中透着三分秀气,尤其是身上沾了不少血腥和杀伐之气。在这女性只能依附于男性地时代里,越发看着个性十足。
那祝彪也站在一旁,他就狼狈许多,适才他一路急赶,等到战场时身边只跟了三五个骑马的庄丁,这么点人马投到上千人的战场中,自然连个浪花都掀不起来。还没等祝彪与扈三娘汇合,便已经被梁山大队裹了进去,若不是官兵及时赶到,这小郎君怕不要交代了。饶是如此。祝彪腿上还是挨了一刀。站都站不稳,一手拄着枪,一手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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