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大夫阶层,直接导致了宠臣派和文官派的尖锐对立,这其中蔡京作为文官派的领袖,时而打压宠臣派,时而又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拉拢这些宠臣,最终使得朝政一团糜烂,不可收拾。
有鉴于此,尽管眼下高强还不具备入朝执政的资格,他也不打算再让蔡京上台,那以后的局面发展是他无法控制的,扶持一个比较倾向于他的梁士杰上来执政,才是对高强最有利的结果。
“目下衙内所虑者,乃是大娘从陆谦那里得知衙内的秘事之后告知令岳蔡学士,或者蔡相,令得衙内受人挟制,只得再帮助蔡相复位,或者分薄手中权位给蔡学士。”许贯忠一直跟在高强身边,忝居智囊,前后首尾自然明白。
高强苦笑道:“落在蔡京手里,虽然不甘心,也还罢了,蔡元长好歹是经世之臣,行事自有分寸;若是被我那岳丈挟制了……哎!”一声苦叹,道不尽心中酸楚,倘若输给了蔡京,人家好歹是一代权奸,小奸不如老奸,输也在情理之中;可要是输给了蔡攸,妈的这家伙是个出征燕云的时候敢问皇帝要宫女作奖赏的混蛋,纯粹的财色小人一个,死不瞑目啊!想到这高强怨气冲天。你说人家《》的主角,遇到的牛人们都是把自己女儿洗白白双手送上,再附增家产权势神功若干,俯首甘为猪脚的垫脚石,本衙内可倒好,摊上个胳膊肘往娘家拐的老婆也就罢了,还饶上这么一位提不上筷子的老丈人,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在这里自怨自尤,却听许贯忠沉吟道:“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咱们与其在这里为蔡家到底掌握了多少咱们的隐秘而烦恼,倒不如下点功夫,看看能不能绝了蔡元长复相之望。如此一来,蔡家为保权势,只能托庇于衙内伞下,还怕他翻上天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掌控蔡家?有创意,我喜欢!“有理有理。若是蔡元长无望作宰。以他这几年来整治政敌之狠辣手段,想必结仇无数,要想往后这日子过的平安。少不得朝中要有人庇护蔡家。”高强回嗔作喜,心说论起本朝的政治新星,舍我其谁?自己的圣眷,加上理财有方,即便没有蔡家的支持,顶多就是升官慢一点而已,将来还是能爬到高位的,若非如此,他蔡京当初怎么会巴巴地把蔡颖嫁给我,还不是看好本衙内的前程么?
只是转念一想。难度不小,历史上蔡京四次拜相,到最后年届八十,昏聩不能理事,事务都交由自己的子侄处理,却还是手握大权,这等老而弥辣,要指望他主动放权,无异于痴人说梦。
高强仰起脖子。脑子里开始转悠类似的情节和概念:玄武门之变?不妥,虽说李世民把自己老爹赶上了太上皇的位子,自己掌握大权,可那一则是以武力达成,二则李世民是李渊的儿子,自己只是蔡京的孙女婿,蔡京要选继承人,八辈子也轮不到自己!
雍正九王夺嫡?更不靠谱,那雍正是凭着生了个儿子讨康熙欢心上位的,自己老婆的肚子这几年都没动静,现造也来不及啊!再者说了,照现在的夫妻关系来看,往后这日子过不过还两说了,生娃?靠后。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照旧撒手:“贯忠,计将安出?”道道是你想出来的,总不能没个下文吧?记得天龙八部里西夏一品堂有位赫连铁树大将军,对待手下献计都是“甚好,你去办来”,这种处理办法极为高明,一下就堵住了那些只管献策不管执行的人,高衙内不妨师法一下他老人家的故智。
好在高衙内颇有识人之明,许贯忠也不是赫连铁树身边的活宝,自然是有下文的:“蔡元长沉浮宦海数十年,为了手中的权位,连自己兄弟都能下手排挤,想要他自行退位,势比登天。好在,蔡元长一生睚眦必报,树敌无数,别人不说,如今朝中那几位新登政事堂的大臣,哪个不怕蔡元长卷土重来?咱们只需暗中推动,借蔡家政敌之手,将蔡元长一贬再贬,甚至罗织罪名,流放海岛!到那时,蔡元长年事已高,莫说回朝执政,就算想埋骨中原,也得仰人鼻息,还怕他不仰仗衙内么?”
高强看了许贯忠几眼,心说还是你够狠,明知蔡京手里可能有我的把柄,下手居然更重!不过仔细一想,这却是一个出奇制胜的法子,要想对抗阴谋,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阳谋,你蔡京想要挟制我?好办,我先把你彻底打垮打败,让你就算抓着我的把柄,也没法利用,试想你若有求于我,还敢拿着把柄来胁持我?
可是,可但是,但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蔡京眼下虽然罢相了,乃是败于天时,朝野中反对他的势力根本不成气候,而高强自己身为蔡京的孙女婿,别人还是把他当作蔡京集团的一员,哪里会和他合作倒蔡?而且,眼下蔡京的处境,远远不像历史上这个时候那样糟糕,由于高强这两年的折腾,大宋的整体环境比以前要好很多,东南没有花石纲,相反由于外贸船队而增加了许多工作机会,西北的粮草也调运及时,军费充足,眼下大宋朝廷的财政比历史上要健康许多。得益于此,蔡京原先应该采取的很多聚敛政策也没有施行,远没有到那种人皆以为奸的程度。
这算不算作茧自缚?
对于高强的这种顾虑,许贯忠嗤之以鼻:“衙内,莫要天真!朝廷大臣之间的争斗,只有想不到,没有说不出,蔡元长近两年执政虽说多有可采,却大都是些不见急效的事,例如东南钱荒缓解了多少,谁能说的清?至于西北军费俭省了多少,人家只消一句,崇宁之后,边事不兴,就敷衍过去了,甚至钱引之行,功在社稷,若要弹劾你时,也只消扣上一个以虚无之绢纸,替有价之金宝的罪名,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新党旧党倾轧数十年,难道还真的都以国政为重么?”
似乎是要证明许贯忠这番论断的正确性,次日朝议,中书侍郎张商英便抛出了两条奏议:第一条,废除方田均税法,停止土地的重新丈量。第二条,钱法再改,废止钱引和目下流通的各种钱币,统一铸行新的小平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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