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想到的人都要求救,甚至连贺雅菲都没放过。
关键时刻。就是救人要紧,别的都顾不上了。
医疗纠纷并不少见,而且近年呈愈演愈烈之势。这件也看似平常,但偏能引起轩然大波,难道仅仅因为发生在可怜的韩端身上吗?
一石击起千重浪,一时之间,全国各地的媒体竞相转播,甚至很多的院校开了专门的讨论会,就实习生的问题和监管问题展开了广泛的讨论。
严格来讲,出了这类问题责任主要应在带教老师身上。作为一个实习学生,本来可以不必担当太多,但韩端本性良善,从心眼里不希望殃及别人。
谢老师待他还算不错,给了这样动手地机会,人不能忘恩负义呀。
整个过程除了如实叙述发生的一切,韩端只字未提与她有关,主动把过错揽在了身上。
由于他“消极”地不提供任何有力地证据,何老和贺雅菲双双为他请的律师都是一筹莫展,局势渐渐向于他不利的方向演变。
经众口相传,结论也就渐渐浮出水面,某实习学生自作主张,导致了病人出现不可预见的后果。
出了这种事情,医院想保全自家医生,尽量减少自家责任在情理中,有韩端“配合”在先,二院就有足够的余地做文章。
以极高的姿态宣布尽管医院只负极小的责任,仍将对带教老师从经济上实施严厉惩罚,同时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也将负担病人家属的大部分赔偿责任。
外界舆论渐渐呈一边倒的局势,无非是某校学生狂妄自大,给病人和医院都造成了不可挽回地损失,希望各院校以后加强对实习生的监管之类。
就在这时,市里有关领导发了一则言论:要消除医疗队伍中的害群之马,对那些视病人生命如儿戏者要坚决绳之以法。
有了引导性的发言,舆论导向更乱了,媒体也都施出浑身解数来吸引读者、观众地眼球。
或许是多事之秋,中洲医患关系近年来就呈紧张趋势,从各方面来讲信息和舆论对医务人员是不对等的,不负责任的负面宣传无疑加重了这种矛盾。
心存正义地医务人员站了出来,从个例联系到了整个社会现象:当今社会及至法律对医生、护士的保护太少了,行医过程中无论是否按照病人及家属地要求,最后出了问题都要一概推到医院头上。长此以往,谁还敢治病救人?
尽管家属开始时反对尸解,说是对老人不敬,但最后还是进行了,结论也没有出乎意料,死于过敏引起的心肺衰竭。
种种非议不一而足,而韩端也在拘留所里呆了一段日子。
验尸报告提交了,相关记录也都一一坐实。接下来当然就是专家委员会对事故的责任认定了。
何老在委员会自然有一帮老关系,也没少了游说,但面对事实。老专家们却还是会如实写出结果,事实上就算换了
,在那些资料面前大概也会这样做。
外面紧锣密鼓,韩端不得而知,只能间或从律师那儿得到无意间“透露”的一星半点消息。
他始终守口如瓶,见问不出什么新鲜东西,审讯者也就不象开始那么勤劳。
近日来韩端已经比较“清闲”,越是想事情经过,越感其中蹊跷,慢慢又懒得去想了。
律师大人们受人之托。当然希望寻到有力证据,此时的韩端当然是最好的突破口。尽管他不合作。总还例行公事地来探望,隐晦地通报一下相关情况,希望韩端生锈的脑筋在紧要关头会突然灵光闪现,也好替他开脱。
这样的当事人少见,两位律师名下无虚,心里怎会不猜疑。
应采蕊的口供很有利,但因与当事人的关系没什么说服力,而在场另一名见证无法到场,还有人警告不许打地主要。
在这种时候,凭着一定的医学知识。只要他主动提供洗脱自己的证据,律师很容易找到充足的理由为他开解,最起码不必总待在这个破地方,可为什么这小子就是不开窍呢?
“小伙子。外界舆论很不利了,这样不是办法,就算如实说了最多也就多赔些钱。不会有更多麻烦。要是你固执不作为,时间一长就要判决了,恐怕后果很难预料,会负刑事责任也说不定。”年长的律师再次苦口婆心地劝戒。
审判结果没出来,二院却先宣读了内部处理决定,律师们私下透露给韩端,谢老师受到的处分非常之轻。
韩端心里反感到好受些,自己一个人没什么,监狱都进过一次了。若罪证落到谢老师头上,饭碗基本保不住了,离异了又有个正上高中的儿子,丢了工作以后生活怎么办?
律师们说得轻描淡写,韩端则坚决不为所动:“真的就这些了,能说的都说了。”
年轻些的女性律师叹道:“有些话大概不该说,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家属一口咬定不说,上头好像也有人暗中刁难,这样下去只怕坐牢也说不定,我们也帮不了你了。”
韩端依然摇头,坐牢于自己也不是头一次了,再多一遭又如何,谢老师没事就好。
有了这样决心,他就耐心等着,如果真被再送进去,还能不能关到上次地监狱,有机会见到熊应老人吗?
也许能再学点东西呢,西洲之行有收获,可惜催眠还是有许多不懂的地方,韩端地心理很奇特,连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想得这样洒脱。
时间在默默的等待中过去,韩端不知道外界正发生了什么,那一天也始终没有到来。
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负,韩端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病历有非常大的疑点,从而延伸到了对人性的怀疑。
妹妹很聪明,知道自己的事后应该对父母瞒着吧,只要象以往出事之后那样,二老仍会蒙在鼓里,他心里也能轻松不少。
死者家属同意了二院的赔偿计划,也答应不起诉医院,却始终坚持要严惩责任人,不能放过肇事者。两位律师也颇苦恼,这要下去如何跟委托人交待,对自己二人的名声也有影响啊。
从某种意义上讲,韩端跟医院是绑在一起的,病人家属的要求明显不合普通人地思维,一个好的律师很容易从中发现疑点。
不结案家属就拿不到赔偿,不合常理,太不合常理。看似有失公允,但又让人说不出什么,人家子女就是孝顺要替母亲讨个说法。
悬而未决让人心里憋闷,有着过人思维的韩端索性放弃了对事件的思考,转入熟悉地领域。
既然碘剂有过敏的现象,为什么不找到好的配方替代呢?结果也摆在眼前,那就是很难发现即能保持消毒效果又容易生产和贮藏地药品。
钟鼎山归来,韩端的学习能力也与以前不同了,大量知识毫不费力地装进了大脑里,有了思考方向,他开始搜肠刮肚,寻遍脑子里每个角落的内容物。
近几天两位律师的脸上好看了些,虽没明确透露什么,但也预示着有转机出现。如果稍加注意就会发现,可惜他没时间注意这些。
现实同样不给面子,并不因此而任他的思绪飞驰,刚刚想出点头绪,审讯突然又开始频繁,而且主审换了人,不再是原先那两张有些熟悉的严厉面孔。
除下警帽的女子一头短短的黑发,好看的瓜子脸上两个甜甜的酒窝,观之即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亲切之感。
女警说话也很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先介绍了自己:“我叫施晓,是市里派来了解情况的,希望你能如实说明,配合工作。”
“我们的原则是即不冤枉一个好人……”,后面的那句“决不放过一个坏人”是老生常谈,韩端听过不知道多少遍,谁知她偏偏省去后半句,而是象熟悉的朋友那样开导他,听上去让人感觉就很不一样了。
女警脸色滋润,一副生活美满的少妇模样,声音尤其好听,眉角眼间,韩端觉得她挺熟悉,似乎认识了很久,但就是不为所动:“施警官,我交待的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