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啄着翅羽整饬,他也目不转睛观望,桃花眸隐隐放光,扯出丝丝缕缕的渴念,绵延不绝,我转开脖颈,对他不屑一顾,他还是执着道:“抱抱……”
一直逗留到黄昏,我振翅飞走,他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哭,在将暮的晚霞中,撕心肺裂,伤心欲绝。
朔风飒飒呼啸,我偶然回望,他竟洒泪狂奔追我,束发的红带猎猎飞舞,身影渐渐化作卑渺尘埃,我想不通他为何这么依依不舍,哭得这么肝肠寸断……
正困惑着,一道疾光突袭而来,红羽凋零,我悲鸣着直坠而下,正好掉进青青池塘,春鸭惊蹿逃散。
我拖着翅膀爬出来,害我插一头泥的罪魁祸首就蹲在面前观察我,脸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鼻头红红的,津津有味吮手指,勾唇露出阴谋得逞的笑靥。
我毫不犹豫喷出一口凤火,光焰炽热,我拖着湿答答的翅膀逃窜,听到他嘶哑的哭嚎,幽怨如诉。
往事幻灭如烟,具体细节早已模糊,但我还记得他眼泪簌簌而落的惨状,记得他真挚渴求的眼神,回忆完毕我一阵唏嘘,主君抚摸我的力道重了几分。
他慢悠悠道:“昨夜宁舟向我求娶你,我觉得……”
我瞬间如坠冰窖,惊恐道:“不要啊……我毁掉他的春宫图,他这是借机报复,他上次就扬言要我好看。”
他用手指丈量我的颈长,玩得不亦乐乎。
我见卖惨无用,只好哭丧着脸,“阿夙要是走了,主君的珍稀羽禽都不全了,再擒一只凤凰可难了。”
他顽皮地拨弄我的羽毛,轻快道:“这个不难办,等阿夙嫁过去生了蛋,主君取一枚来孵就齐全了。”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转头怒视着他,两爪踩在他膝间,浑身羽毛竖起颤抖,“要嫁你自己嫁去。”
他蹭弄我的凤喙,眉眼缱绻含笑,指尖温柔如春雨润物,“你就这么不想嫁吗?说个理由我考虑下。”
刹那心如电转,晚风吹拂他的鬓发,一缕缕分明像河畔长柳,我竟不敢看他,低垂着脸羞涩道:“我不想离开胥月宫,不想离开主君,这样可以吗?”
他玩味道:“既然你舍不得,我就如你所愿了。”
月色不经意洇染花香,酥魂醉骨,我抖擞羽翅重新栖回他怀抱,戏台上歌舞升平,唱罢一曲惊世浮生。
翌日清晨我醒来,床畔放着一枝白杏,还沾着晨间的露珠,和它并排的是一纸请柬,缀着银珠红绸为饰,字迹前所未有地端庄,可见提笔人的慎重认真。
我心里一抽,还以为是他的婚柬,读完松了口气,原来是熙春园竣工,要我去看看,至于这么郑重吗。
辰时我赶到熙春园,他负手驻足在灞桥上,荼白色的袍裾映上斑驳阳光,静候长约,凝成望妻石。
听到我到来,他缓缓转过身向我伸出手,我提着裙裾借力登桥,忽闻他衣间浓烈的熏香,如坠娟然春境,我悄悄观察他,妆容艳丽,何时变得这么闷骚。
他环顾园林景色,“专门为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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