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不敢回忆,也不愿回忆,时至今日想起来,还是像锋利的刀剑凌迟心脏,缓慢而持久,鲜血淋漓。那种悲愤的感觉,不曾随岁月蹉跎成灰。
他竭力痛哭,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再怎么嘶吼,都挽留不住她。
她竟然进入迦兰靳的营帐……呼啸的风雪中,他的听觉异常灵敏,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眼前,却什么都不能阻止,铁链剧烈扯晃,牢牢禁锢他。
衣料的摩挲细响,暧昧的亲吻缠绵,甚至她那句不胜娇弱的喘息:“你尽管来,不必顾忌我……”
一切都像刺破灵魂的钉锤,就算是被她鞭挞,险些丧命都不及此刻痛苦,他宁可流脓高烧不退早早丧生,也不愿接受这残忍的事实,她另觅新欢背叛了他!
那个残阳如血的黄昏,迦兰靳名为探望,实则来耀武扬威嘲讽他,笑靥嚣张得意,一张和他相似的狐面。他眯起猩红的泪眼,偏头轻蔑道:“狐狸精。”
迦兰靳搬出从前的说辞:“佛祖说除了本心,世间的事物都是没有归属的,就像日月星辰,山川河流……”
“我以为夺到者,就是归属者。”
“那你也要有本事才行。”
百年前的祸根啊……他知道他野心勃勃觊觎阿夙,何曾想到有朝一日会落魄至此,受他嘲弄,而他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家世、相似的容颜,妄想取代他……
看着他唇角轻扬的得意,像骄傲的花孔雀,他不屑瞥他一眼,冷笑道:“我与她已行夫妻之实。”
迦兰靳眼神骤变,脸色蜡白,难以置信质疑他。
“怎么不可能?我在她酒里下药,哄她喝下。”
“我不要的弃妇给你又如何?”他癫狂大笑,看着迦兰靳凌乱的鬓发,在烛火中颓唐含泪的模样,心底那股熊熊烈火,扭曲狰狞,滋生复仇的快感。
即便他占了先机又怎样,短短数日风云变幻,阿夙竟然夜宿他的营帐,寂静的夜里,他与她只隔着一重风雪两道营帘,她正与迦兰靳风流快活,曲意承欢。
听着那些暧昧的亲吻,他的想象一分分鲜活逼真,他的阿夙是否正蹙着眉娇弱呻|吟,洁白的玉臂紧紧攀着迦兰靳凌乱衾被,而他抱着她恣意撷取温柔……
这是天地间最残酷的浩劫!他暴怒地嘶吼,满面爬着滚烫的泪,镣铐铁链激烈地撞击,他就像涸泽之鱼,再怎么蹦跳也逃不出泥潭,再恨也无法出去阻止。
怎么可以……他要把阿夙抢回来藏起来,没有人可以接近没有人可以染指,可他的阿夙已经背叛他了……不再是他的所属物!五百年情深爱恋顷刻破灭!
他终于奇迹般挣脱铁链,仰望天地虚空,没有勇气去对面抢回阿夙,就近在咫尺的距离,里面的剪影跃动在营壁上,双影交叠,阿夙的长发像溪流蜿蜒……
只一眼他不敢再看,似受伤流血的野兽,本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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