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街道空无一人,雨滴从屋檐边沿滴落,在地上的水洼里溅起水花,月光洒下,水面波光粼粼。
而下一秒,一只鞋踩过不深不浅的水洼,啪嗒一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然而鞋子的主人此时却管不了这么多,他正拼命的向前跑去,时不时回头翘望着,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他。
穿过狭窄的小巷,男人在尽头停住,他一只手扶着墙,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仍旧警惕的回望着身后,过了一会,见人迹稀疏的巷口没有半点动静,他深深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妈的,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他在心里狠狠骂道。
每周一次,七分之一的概率,他好死不死就是遇上了那群人。
不过是偷点东西,他们却像恶狗似的穷追不舍,搞得好像他杀了人似的。
现在好了,东西没弄到,倒是惹了一身骚。
想到这,男人恼怒的捶着墙壁。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谁知道那群疯狗会不会追上来。
他四处张望着寻找出路,可刚抬起头,才发现自己面前被月光照亮的地面投下了一片人影。
心脏骤停,他机械般的回过头。
矮墙之上蹲着一个人,背着光,对着他阴冷的笑着。
“老大,我抓到了!”
不过转眼间,男人就被几个人押回了护卫局,前面的胖子高声喊着,向站在不远处窗前的女人邀功。
“唉,又是胖子第一……”
“胖子哥行啊,灵活啊。”
“果然,饭不是白吃的。”
周围一群人发出艳羡的惊叹,胖子憨憨的笑着,眼睛被上下眼皮挤成了一条缝。
“13分钟。”沈柚则是将目光移到了墙上的挂钟上,面无表情道,“退步了。”
突然被泼了盆冷水,胖子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老大,是那家伙太狡猾了,而且这里地形复杂,差点就让他跑了。”
“就是就是,小柚啊,你就别为难他们了。”
从正厅方向的门口处推门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他一身皱巴巴的棕色警服,手上拿着一个酒瓶,摇摇晃晃的走到桌前拉过一个椅子坐下。
他将酒瓶放在桌上,靠着身子打了个饱嗝,眯着眼打量着众人。
“照我看,你这些人才到我这训练几天,身手就快比得上我们局里的一些精英卫士了,照这样下去,教训白家那群小杂种——”
他表情扭曲起来,似乎酒劲有些上头,憋了半会,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易如反掌。”
沈柚没有说话,面色亦没有柔和下来。
远远不够,她明白,比起白家那群人,差距还是太大了。
三个月前,当她拿到剩余人员的名单时,并没有多惊讶。曾经人数在维学院仅次于学生会的什恶罗,如今仅剩24人。
说失望是肯定不会的,说欣慰又说不上来,更多的是释然吧,不管怎么样,背在她身上的人命变少了。
但她并不想以生命的数量判断它的价值,所以当她面对站在自己面前的24个人时,仿佛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在人数少的情况下,她以无比严格的标准要求他们,让这些愿意相信她的人,至少——虽然无法保证——但至少,不要那么轻易的丢掉性命。
“姜叔,明天我想借一下训练场。”沈柚说。
“明天?”姜傅有些惊讶的看向她,见她的表情不像开玩笑,才摆摆手,说道:“随便随便,反正平时训练场也没几个人。”
众人听闻,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沈柚没管他们异样的脸色,漠然走出房间,进了里面的小门。
里面很暗,没有光源,她就着背后微弱的白光辨别出屋里的构造。
房间不大,只够几人进出,四周是玻璃柜和挂架,上面均摆满了各种武器,沈柚淡淡扫了一眼,认出了近处的那把HK416步枪,心中百感交集。
三个月前,她带着什恶罗首次来到这儿的那天,看着办公区里懒散的卫士,武器室里杂乱无章的枪支,气得差点把房顶掀了。
当天她找到姜傅的时候,他正在酒桌上喝得烂醉如泥,沈柚攥紧了拳头,看在他是沈蕴南钦点的局长的份儿上,才没有当场把他揍醒。
后来回家后,她不断在沈蕴南耳边叨唠着,抱怨着,护卫局的安防设备和危机意识实在是一团糟,在门外面拴条狗都比他们有威慑力。
然而沈蕴南只是一笑了之,还劝她不要操心姜傅的事,安心训练好什恶罗。
可惜这样的话对顽固的沈柚没有用,反而让她的火气更大了,出于与生俱来的逆反心理,第二天,沈柚便实行了“革命”。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沈柚这还算不上官,就已经把护卫局上下烧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整改办公部门,筛选精英卫士,查办贪污人员,改造武器室,充实武器库,短短三个月,在沈柚的威逼强压下,整个护卫局简直焕然一新。
而姜傅也没有阻拦,事不关己似的旁观着被扫地出门的办公人员和叫苦连连的卫士们,继续喝他的酒快活着,还没心没肺的在沈蕴南面前调侃沈柚两句。
真不知道他到底塞了多少钱才坐上的这个位置。在沈蕴南和姜傅把酒言欢的时候,沈柚愤愤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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