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吓呆了,他刚转过身准备逃跑,却被男人架在脖子上的小刀横向一揦,求救声淹没在了喉咙里。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似乎已经是一件熟悉的差事了。
男人按着那人的出血口,血液从指缝中渗出,落在了地上,等流速逐渐平缓,他将尸体拖了回来,犹如将罪恶再次拉回了深渊,关上门。
光线被铁门挡住,四周再次恢复黑暗和寂静。
一刻也没闲着,男人利索的脱下两人的棕色外套,将其中一件丢给了林启生。
他一句话也没说,自顾自的穿上了另一件。
反倒是林凡生将地上的外套拾起来,抬手递给他,清亮的眼睛里有着无法言语的情绪。
似乎有些熟悉,但林启生记不清了,脑袋里是一团浆糊,能够想起的场景在眼前走马观花的闪过,最终停在了那一晚的一幕。
他还记得,始终记得,毕竟这是他迄今为止为数不多的算得上是美好的记忆。
似乎只是几个月之前,但又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就在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们时,是否也是这样想的呢?
“只是看着你和有月姐姐在一起,就像看见了一辈子呢。”
那一次,在他的笑容中,林启生第一次从他口中听见了“一辈子”这个词。
但他只是一愣,脸就如往常一样腾地烧了起来。
“哎呀,你弟弟也太早熟了!”
他不知道他是从哪看来的这些东西,但在那时对他来说,这不过是童言无忌罢了,在那双眼睛中看见的复杂似乎也因此在他的印象中化为乌有。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这并不是唯一或是最后一次。
就在现在,秦有月的身体逐渐冰冷的时候。他不明白这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
当然,如果只是为了活着。
可他不敢苟同,如果一个人没有负罪感的话,那他这三个月以来所受的折磨不就变得十分可笑吗?
只用操心这样的事,或许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但他已经过够了。
无能到就连最亲近的人也保护不了。
已经够了。
握着冰冷的手逐渐收紧,没有一点温度,刺骨的疼痛逼迫着心脏。
他的手是颤抖着的,伸手过去时急促的喘了口气,但他还是稳稳的接了过来。
他松开手,小心翼翼的放平她的身体,凝视了许久,最终在苍白的额头上虔诚的落下迟到的一吻。
他不想说对不起,这很懦弱。
只有当他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亲自为她报仇时,他才更愿意,也才有资格对她说爱。
已经迟到了阴阳,但未及一生。
这理由已经足够了。
“正厅出不去,只能先绕回C区。”
换好伪装,领口残留的血液逼得他屏住呼吸。
头晕目眩下,离开时,他竟只能匆匆留下最后一个目光。
就像第一次见到她时,他红着脸,在暗处瞥过她的侧脸。
只是一眼,但是一眼。
她躺在血红中,宛若美丽的彼岸花丛,安详的闭着眼。
像是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