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宣威军、武襄军尚在城外,终将祸乱不平。外敌当前,凉州已不能再乱,本座准备邀请武威望族出面共治之,如何?”
贾诚道:“家主智谋深远,乃我西州黎民之福!不知家主欲邀集哪几方大姓呢?”
贾摹缓舒口气,道:“当下武威各姓,除阴、氾两望外,余者或已受我驱使,或已有了归附之意。那氾氏一望对张氏死忠,不知进退,愚不可及。而阴氏……”
贾摹说到此处,上身坐立,微微俯首,两道目光从贾诚身上扫过,意味深长地道:“汉武烈皇后的后裔,果非凡俗,耕耘西州百余载,树渐丰茂,近与我族并驾也!”
“如今阴氏掌握承佑门,其奥援张茂也罢,坐收渔利也罢,承佑门一旦开启,北城瞬息可达……诚总管!”贾摹忽然站起,双目如鹰隼般直视于他,道:“今本座令你前至阴府,说服阴氏与我结盟,共取张茂,你可否办到?!”
贾诚身躯微微一震,忙道:“家主,仆……”
贾摹脸上浮现一丝冷笑,道:“此事若使他人去做,阴司马必会矫拒推诿。然诚总管却不同了,本座相信你定能胜担此任,说服处佑先生!”
贾诚心中没来由地一惊,但口中还是说道:“阴氏素为张氏肱股,一门七贤皆身居要职,家族之根本已与张氏息息相关,即便仆有苏秦张仪之能,也不敢保证能促成此事啊!”
贾摹阴冷的目光落在贾诚身上,直将贾诚看得寒意四起,才缓缓收回目光,道:“诚总管且慢推却,待本座与你看过一物,你自然相信本座所言非妄。”
贾摹对堂内唤道:“琀儿,且取那物来!”
贾琀手捧一个紫藤封装的长匣,从神策堂后缓步走出,恭恭敬敬地递与父亲。
贾诚心中突然升起一个不安的感觉,随着贾摹探手将长匣打开,贾诚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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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内乃一柄无鞘长剑,长匣启动,匣内三尺青光跃动,宛如有一条青龙欲从匣内奔腾而出。
“青冥剑!……”贾诚看到匣中长剑,脸上顿失血色,一滴冷汗从额头溢出,滑到眉间。
这正是那柄泰罗赠与张骏,却在姑臧长街被贾琚恃势掳去的昔东吴大帝孙权御用六剑之一的青冥剑!贾琚喜剑,即便其右手被泰罗捏废后,也未舍了此剑,一并携回了贾府。但自其横死,青冥剑便杳无踪迹,如今却又突然出现在了贾摹手上!
贾诚记得清清楚楚,当日是他在西山石屋杀了贾琚,便将这柄青冥剑赠与一位尊崇之人,这贾摹能将青冥剑复取而来,焉不令他心惊!
良久,贾诚咽下一口唾沫,缓缓道:“贾族家主是在何时,识破了在下身份?”这一刻,他不再自称‘仆’而称‘在下’,俨然是外族人的自称。
贾摹道:“诚总管,我是该称你为贾诚呢?还是称你为阴瑔呢?”
贾诚的惊惶也只是暂时而已,随着青冥剑现身,他的真实身份已然败露,他反而冷静下来。长身而起,淡然道:“无论贾诚或阴瑔,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贾家主既已识破了在下身份,予宰予割,悉由尊便!”
贾摹叹道:“阴瑔,三十年前,你乔扮死去的贾诚,潜居我府,受先君赏识,后擢为本座亲随。从始至终,本座居然未能察识出端倪。你将贾琚自别院掳出,残杀于西山石屋,并设计捕杀张茂之骕騻营佐卫焦嵩,本座方才初时只怀疑你嫁祸的动机,却未想到你真正的身份。直至你将张骏之青冥剑秘献于阴族家主处佑先生时,本座方恍然大悟……你原来便是三十五年前处佑先生宣称早夭的长子阴瑔!……难怪阴族能迅速崛起,与我贾族呈并举之势,单论青壮一辈的才干见识,贾族子弟便差之远也……”
阴瑔这三十年来潜居贾族,渐为贾摹倚重,贵为一族总管。然隐匿身份,与人周旋,似生活在黑暗之间,心中之惶恐总是挥之不去,常常半夜被噩梦惊起,心理倍受煎熬。
这一次被揭破身份,仿佛将黑幕一下撕裂,阳光倾洒而出。他再也不用刻意伪装,可以堂堂正正地以阴氏长子的身份做人了,精神面貌顿然为之一新。
此刻阴瑔心里已然明了贾摹点破其身份之意,挺了挺脊梁,微微笑道:“贾家主与在下这番言语,恐怕不只是为了揭破在下身份这么简单吧?”
贾摹道:“然也!阴氏虽对我不义,但本座却非睚眦必报之人。阴大郎,本座今日便与你做一桩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