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最后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张莹的任何消息……
我是个成年人了,该割舍掉那些幼稚和自我优越感了,不是吗?
十八岁的我,是崭新的。
不过莹儿,你真的不记得昨天是我的生日吗?
今天是英语的考试,我的不安也因为自己的英语杰出而沾沾自喜,成为烟消云散。
可能莹儿太了解我,她只有这么强烈的拒绝我,我才会彻底死心。
我们一起的目标是考复旦,但所有的压力都是在莹儿身上。
写完卷子只用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去检查一遍,只是看了看考号填写正确,就把它塞进桌洞了。
周围人因为我的这一番大折腾,停下笔看我,露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坐在我左边的女生,把手放在课桌边,拼命给我示意。
哦对了,我们这个考场是艺术生考场,监考相对比较松,我用面巾纸写下了选择题答案,趁着老师回头,正正好好丢在她两条雪白的大腿之间。
我突然举起手。
旁边的女生吓得身体都动一下。
“老师,我想上厕所。”我的声音足够整个班听见。
监考老师冲我点了下头,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然后让我把桌洞的卷子给她看。
我递给她试卷,飞跑了几步。
此时听见这个女老师用雷厉风行的口气说了句,
“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话是说给谁的我不知道,我叫老师只是告诉她我想上厕所而已。
我从考场外的背包里拿出手机,拥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是张莹的。
而我看了一下拨打时间,竟然是考试以后!
开始忐忑了,种种联想在翻江倒海,无数沉积在浪底的毒箭,如同拥有生猛的目光,看透我和莹儿的目标,并把未来的憧憬,
扼死。
…
“莹儿怎么啦?”我打回去电话,企图安慰她。
“今天考试迟到了…”她幽幽地说了一句:“一切都完了。”
“你在哪里?”我焦急不安。
“生日快乐,李织旎。”莹儿用着那种我接受不了的低沉对我说。
“嗯,你在哪里?”我追问。
“昨天挂了你电话,翻起日历本才记起你的生日在这天。”
“你在哪里?”我还是问这个。
“于是我疯跑出去找你,在你的家门口敲了一个小时的门,我知道你在,只是你不愿意理我。”她的声音带着泪
“快点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咆哮:“我需要见到你!”
整个楼层的监考老师都走出来看看出了什么状况,而我不顾一切,往考场外跑。
“同学,还没到离场时间!”
有老师这么喊我。
“去你妈的!”我回头给了她一句。
莹儿,
你在哪里?
6
闪烁的光线从空气中泛出尖锐的声响,考场周围皆是陨落的翅膀,一对对残翼贴在地面上,静静呼吸……
校园极其沉默,风吹到树叶上的“飒飒”声毫无保留的在耳蜗里旋转。
零星的几个巡逻老师,郑重其事的样子,踩着结实的步子。
“莹儿,我看到你了,别乱动。”
我的视线注视在考场外,无数存有期盼的目光,都对着我这一个在校园里疯跑的沙丁鱼。
我看到莹儿,站在考场的外面,塌着背,头垂得很低。
“没事,我们共同进退。”我安慰着她。我懂,因为张莹没有参加考试,她迟到了。
“接下来好好考,不管你去哪里,都有我陪着。”此时我的脚步已经停下来,站在封锁考场的铁栅栏里面。伸出手,从栅栏缝隙里摸到张莹的脸庞。
有些湿润,那是从眸子里滴出的泪。
人群蜂拥在那狭小的校门口,家长们期盼的眼神带有说不出的色彩。
我从铁栅栏上端翻出去,那些眼神都聚焦在我身上。
抱住张莹,任她的泪水蹒跚在我的身上。
我懂你的痛。
因为这样,我们的梦想就成为了不可能。
复旦没有机会了,甚至连承诺给家长的话都变为烟灰……
可是,你还有我,不是吗?
我在安慰她,自己心里也痛痛的。
从人群中带着张莹挤出一条路,逃之夭夭,远离这份喧嚣,在热辣的空气中骚动内心的不安。
张莹开始一句话不说,我尴尬的如同老唐僧附体,喋喋不休。
“莹儿,说句话行吗,我求你了别吓唬我。”停在一个阴凉的地方,我用胸膛承受着整个二人世界。
她的泪已经柔化了我的坚强,这种消逝的疼痛,腐蚀曾经的梦想。
“我还在,你还有接下来的考试,忘记吧,路还很远。”
张莹抬起头,红肿的眼睛藏着无数冤屈:“我的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泞,我不想跳着寻找我的未来,我会一不留神摔倒,重新回到起点。”
她这番话让我沉默。我抱着莹儿的脑袋,闭上眼睛体会丝毫的风吹。
“好啦,还有下午的考试,不能把接下来的也放弃。”
似乎女生在受挫折时,喜欢听这种实际的话,张莹勉强抬起头,抹掉脸上的泪水。
“来,吃饭去,我想你连早饭都没吃吧!”我蹲在地上:“来亲爱的我背着你。”
她伏在我的背上,咬住我的衣领:“李织旎,有你真好。”
我面对着空白的未来说,莹儿,有你,我也很好。
吃完饭以后,我和莹儿坐在考场门口,在太阳的调绘中浑身撒满光芒。
怕下午再迟到,我们两个傻傻的提前两个小时等待开考。
我是个天生爱出汗的人,莹儿还枕在我的肩头睡着了,自己的身体绷得僵直,一动不敢动。后背的汗水却像下雨似的,一道道液体顺着脊梁弯沿下去,把整个内裤边都淋湿了。
她在我的肩头很安详,有时候会简短的像猫晒太阳一般叫两声,然后在我的肩头晃动着她的小脑袋,我深深呼吸着。
人来人往像是机械在运作,我们都是这个社会建起的无形传送带上面的货物,一切只因凭世界的升级才能前进完成心里的梦想。
而我们这些货物,偶尔因为命运或者上帝之手,变成了败笔,我和莹儿是本来要运往复旦大学的包裹,却成了属于无人认领的遗弃物。
考场门口的人群愈渐丰硕,而她依旧依偎在我的肩膀上,微微的呼吸声吹拂出气体,骚动脖子的敏感。
“那个,张莹,人越来越多了,咱别太丢人了……”不知不觉脸上烫起来。
“哎呦,我家小妮脸红了!”她缓缓睁开眼睛,露着许久不见的笑容,把头移开,从我的腰上收回环住的双手。
我的天,怎么会这个样子,我摸了摸我的脸,仿佛自己就是六月的太阳,红彤彤的火热。
“李妮子。”张莹用两只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刚才我一直没睡着,你知不知道你太瘦了,你肩膀的骨头硌得很疼。”她的眼光驶向远处:“可我喜欢依恋着你。”
她是仙女吗?
好像说了一句咒语。
把我心里的纠缠解开。
…
又过了一段时间,走进了艺术生考场,等监考老师在我身边检查完考号,我回了自己的座位。
还没坐稳,头上浇下一股冰凉的水。
是早上给我要答案的女生,拥有两条雪白的长腿。
我看到她的胸前的校牌。
房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