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可等到你离去了以后,他们的所有身份就会消失,特权也就没有了,他们的阶级就会重新回到原来的普通人,在结识你期间惹下的什么事,得罪的什么人。”
“统统都会卷土重来。”
“新仇旧恨,一笔一笔地算账。”
“不要随随便便地帮助别人,”藜乐轻声说,“现有的阶级可以维持平衡,你贸贸然地出手,打破别人的阶级观念,有很多时候,你更像是在祸害别人。”
在他说完的同时,领导的休息时间也就过去了,他清了清嗓子,重振旗鼓,继续开始念念叨叨地讲述手中的那几张稿纸。
其中,有好几次他都念重复了,可愣是没有发现,底下的人也没有提醒他,似乎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习以平常。
时间在墙壁上的挂钟内一点一点地流逝,犹如藤蔓般的睡意在分针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圈之后,渐渐爬上了陈富贵的眼帘。
领导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述,不知从何时起,陈富贵放下了手中的笔,在一圈又一圈的时间里深思,眼帘静悄悄地合上,却没有挡住在空气中流淌的阳光。
他的灵魂在时空之外神游。
他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看到了闭上眼睛,正在恬静呼吸的自己,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白纸上面的笔记潦潦草草,读不懂埋设在其中的意思。
这很奇怪,这些分明都是他所写下的文字,在这一刻的他看来却是如此的陌生。
但慢慢地,他忽然间又出奇地没有觉得半分的奇怪了,这种事一点都不奇怪,似乎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
随后,他走到别人的桌子前,也看了看别人的笔记本,发生上面的字符同样复杂难解,然后,他放弃了解读的想法,随之转过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窗台边的绿萝低垂着叶片。
阳光透析过叶片的纹理,在地板上投映出一泽水洼般的翠绿色荧光。
他脚步虚浮地走过了那些光,翻身跨上窗台,站在那盆绿萝的旁边。
即便这里的楼层不是很高,但他还是能够透过感知,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很大一部分,短暂的观望之后,他轻轻地跳了出去,开始在这片阳光照耀的土地上纵情奔跑。
街道上空无一人,包括在那座会议室内,也不曾见到过一个人影。
摆有笔记本的桌子旁空落落的,站有领导讲话的地方也是空落落的。
一切是杂音都消失了。
寂静的风吹动着寂静的白云,寂静的阴影依傍着寂静的光明,他走在前所未有的广阔道路,一时快步跳上每辆汽车的车顶,一时越过街道,攀上的一些高楼的楼顶。
仿佛势要感受风一般,他不知死活地从建筑物的最高点跳了下来。
但这不会给他带来死亡,在这个寂静的世界里,他就是所有一切的全部。
这世界也就是他。
不生也不灭,在这里,他是不会死的。
哪怕是流动在绝缘皮内的电流也无法贯彻他的心脏,无法残忍地把他杀死。
因为此时此刻的他,只是一具缥缈的灵魂,根本不存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