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回我那陬凉域,本公子想做什么谁都管不住。你就只管放下一百个心跟我回去,保准你好吃好喝还好玩,任谁都欺负不了你。我们先去靖阳楼吃顿好的,然后去慕云山泡温泉,洗去这半年来的晦气,那里可暖和了,比冻死人不偿命的鹿青崖不知要好上千万倍。完了我再带你回王宫,让我阿娘认你做干女儿,你也得个郡主的头衔耍耍威风,往后你想在陬凉域呆多久都没事,玩够了我喊八百仆从抬华轿浩浩荡荡亲自送你回春城。”
语气天真烂漫,活脱脱一霸气外露的小王爷。
胡星河归心似箭,使劲攥着苏阿悬的手,纵使她怎么甩都甩不掉,走到半路又回头说道:“不然,我跟你去春城也无妨。本公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陬凉域,春城能出一个你这样有趣的人儿,想必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所幸我带了不少盘缠,跟你玩畅快了我再回陬凉域。”
苏阿悬被胡星河叽里咕噜说得一头雾水,生生拉到了屋檐下方才停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你莫不是脑子被烧坏了?书院呆得好好的一股脑儿地要走?你一个人走不够还得拉上个我?”
苏阿悬的三连问把胡星河问得哭笑不得,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时,谭先生走进视线,对着苏阿悬说道:“苏小姐,院长有请。”
胡星河把苏阿悬掩在身后,斩钉截铁替她回道:“她不去,你就对院长说没见过我们。”
苏阿悬不明所以,放下胡星河拦在身前的手,走上前问道:“还望谭先生能告知学生今日发生了何事。”
苏阿悬也无可奈何,他胡星河说了一大堆云里雾里的话,一心想带她回陬凉域,只能从谭先生的嘴里得知发生了什么让她非走不可的事。
谭先生没有说明缘由,心里笃定苏阿悬会随他去见院长,简单回了一句:“皆因苏小姐而起,便须苏小姐以终,不用老翁多言,去了自会知道。”
胡星河急了,恼怒道:“我说了她不去。”心想与其苏阿悬被院长责罚除了名,还得应付几十个心怀不轨的恶人,不如和他一起下山逍遥自在去,回陬凉域的路上也好有个伴。
在鹿鸣书院的日子本就难熬,像他哥那样一板一眼的人一抓一大把,少了苏阿悬这样的稀罕物,就更冷清了,他胡星河可过不得这样枯燥乏味的日子。
苏阿悬倒是异常清醒,往日里书院琐事皆由谭先生所断,就连上次她与胡星河斗武,仅是谭先生责罚两句就完事了的,这次却惊动了院长,足见不是小事,先是回头说道:“星河,我苏阿悬做事向来是敢做敢当,不是个缩头乌龟。再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我随你去陬凉域,也得我愿意不是?若是院长听信谗言想要撵我出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请我过去瞎耽误工夫,定是要听我辩白几句再作定夺,到时我再与你一道下山也不迟。”转而请谭先生带路。
谭先生会心一笑,由衷称赞:“苏小姐心如明镜,就请随老翁我走一遭,书院是个静雅之地,任谁也掀不起波浪。”
小侍女发现自家公子连同包袱齐齐消失,心急如焚,四处找寻,好不容易在一处角落发现踪迹,一路跟随直到苏阿悬被谭先生带走才敢上前卸下公子行囊,眼眶通红地请他回去。
胡星河三步两回头地往厢房走去,心里巴望着苏阿悬能临时反悔与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