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只觉夜幕中虚空一道惊雷,直震得耳朵翁瓮地响。
我在做梦吧?
一定是在做梦。
刘县令一掌拍向额头,除了粘湿的感触,只有疼痛。腿肚子忍不住打颤,明明想动一动,双脚却扎根似的动弹不得。
白长安再不看刘县令一眼,走到柳煜身边。
他意态风流,仿若闲庭信步,烛影摇红之间,似有笙歌丽影踏月而来,似有似无的香风细细吹过,刘县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金车玉马一路停要客栈门外。
刘县令回头,看向柳煜,“王爷,下官……”
说着,扑通跪在地上。
刘县令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先前将人认错不说,此番更是雪上加霜,头顶乌沙不说,能不能保下这一条命,全在身前这人的一念之间。
“下官该死,下官有眼无珠……”
刘县令说着,一巴掌狠狠拍在脸上。
白长安嘶了一声,看他一掌一掌拍下去,脸瞬间就通红起来。
“够了!”
柳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无用的话不必多说,本王只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你若不能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着,柳煜忽然破冰浅笑,脸上寒意倏地一收,像是揭去了凛冬的面具,勾出冰霜雨雪原本的面目来。
“是是是。”
刘县令唯唯若若地应道,那先倨而恭的恣态,直看得柳煜一直厌恶。
他挥了挥手,一眼也不欲再看。
刘县令领着人慌慌张张出了归云客栈,门口的马上里下来十几个妙龄女子,氤氲香风仿佛能够将心中阴霾吹散,然而刘县令一点绮丽的心思也没有。
带着人匆匆回了衙门。
马车上下来的女子皆进了归云客栈,手脚麻利地将破损的客栈收拾了一翻,片刻出来后,又乘车离去,最剩下最后一辆马上依然停在那里。
马车里坐着一个女子,髻发堆云,秀眉细细如弯月,清丽不可方物,只是双眸被细细的忧虑盘踞,宋蕴之看着那久久不去阴霾,最终低下了头。
“音姐姐,我到底还是连累了吴霜阁。”
宋蕴之很沮丧。
今晚的变故来的太突然,从沈苍梧将红绡从通古轩带回来之后,一切似乎已在暗中酝酿。这一切是巧合,还是红绡就是目的,不得而知。
然而一条鲜活生命的消逝,却是最清晰的。
明明前不久,那美丽的姑娘还在和自己说话,转眼之间,就已经香消玉陨。
寒夏洲出现在靡香铺告知自己这一切的时候,根本没法相信。
宋蕴之垂着头。
司空音摇摇头,“蕴之,你要记住,吴霜阁永远是你的家。”
“况且,红绡不会白死。”
她看着宋蕴之,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茫。“还记得那年你问我的问题吗?”
宋蕴之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那年他七岁,终于跟着沈苍梧去了乌蒙山,待了二个月,因为受不了山中孤寂而偷偷跑了出来,乌蒙山下有个小村子,当时他看到村口聚了一群小孩子。
因为好奇,他过去瞧了一眼。
只见十几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小孩,围着一个和自己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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