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孩,正在争执,突然那小孩被推倒在地,被其他人拳打脚踢。
那小孩也是个倔的,死不低头。
那时别看宋蕴之只有七岁,已经开始跟风行云学武功,那些孩子自然不是宋蕴之的对手,全被他赶跑了。
事后他问那小孩子被欺负的原因,说认个错不就好了,白挨了这一顿打。
那小孩子听他这样说,嚯地站了起来。
他看着宋蕴之,不满地道:“我是对的,为什么要认错!”
事后,他问司空音,是不是只要是对的,就应该坚持不认错。
司空音当时告诉他,只要你认为值得,那不管对错,你都会坚持的。
司空音道:“当时那个小孩虽然被玩伴欺负,但他做了他认为对的事情,哪怕为此忍受伤痛,也没有一丝悔意。”
宋蕴之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空音在他肩上拍了拍,“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人去做,不是你,不是我,就是他,若是因为受到伤害而退缩不前,大家都是这样想,事情就永远不会解决。”
司空音的眼睛,恍然要望进宋蕴之的眼里,“蕴之,你记住,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说着,司空音靠回车厢上。
她似是累极,微微闭上了眼睛。
“音姐姐,我记住了。”
沈苍梧和寒夏洲等在门口。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夜风吹起寒夏洲的衣摆,如彩带飘飞。
自宸州别后,两人久未见面,沈苍梧在靡香铺初见那刹,氤氲心间的欢喜如烟花绽放,转眼又被疑惑取代。
寒夏洲的衣带不时飘到面前。
烟霞红,春风碧,孔雀蓝……这些色彩混在一起,堆在绮绣丝缎上,仿如将锦色打破,凭着一双妙手,再塑起尽绝烟尘的剔透。
她就这样站在身边,
可沈苍梧隐隐有种感觉,似乎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她就会踏破虚空,飘然飞天而去。
这种感觉堵在心里,没来由地烦躁。
一石击起千层浪,沈苍梧极不喜欢这种感觉。万事不可预料,处处都有意外,绝非惊喜,他想了想,打破沉静道:“寒姑娘怎么也来大庸?”
寒夏洲展颜一笑,恍如烟花凌空绽放。
沈苍梧凝视着她,盈盈相望间,脉脉永宁的寂静里,寒夏洲突然想起久远的岁月,滔滔江水一般去而不复,剩下的日子,她拿起长瓢,固执地想要掬一捧当日的河水,却只能捞起几簇伤春残花。
花红谢去,太匆匆,只能尽全力而已。
秋水般的眼睛睑去纷杂的思绪,寒夏洲正想说话,宋蕴之已扶了荀月白过来。
载着司空音的马车缓缓而去,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宋蕴之淡淡的目光落在寒夏洲的身上,恹恹地叫了声‘仙女姐姐’。
孙镜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乌月村的事情也只是如昙花一现,就被抛于脑后,再见寒夏洲,宋蕴之原本说不出的高兴,以至于靡香铺看到那抹丽影的时候,刀光剑影大闹一场留下的残局全然不在眼里,连风都变得欢呼起来。
然而寒夏洲带来的,却是让他心底凉透的消息。
归云客栈门口,宋蕴之完全没有寒喧的心思。
沈苍梧接过荀月白,几人进了归云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