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眸问道。
虽然来的路上丁赤大概跟他说了一下情况,但他还是不敢妄断。
于是便怯怯地转身向李瑾易行礼道:“回殿下,王妃恐是水中沉溺过久,积水已侵入心肺,此刻脉象甚是絮乱游离……下官斗胆……不知可否看一下王妃的脸色?”
太医说道最后声音有些微颤,头垂得更低了些,生怕他觉得自己大不敬。
内室一片寂静,李瑾易沉吟片刻便示意喜儿把幔帐撩起。
太医鞠躬后转身恭敬地回到了床边。
床上的冷辞雪被一张轻柔的杏色被褥盖得严严实实,除了手腕之外就只露出一张小脸。
李瑾易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张清秀绝美却惨白无色的脸上,他紧绷的俊脸上除了担忧之外,还有……自责。
他就不该心软纵容着她,若是早早让她回了春休阁也不至于会闹这么一出了。
太医观察她的神色半晌后又复而探向她的脉搏,依旧沉吟不语。
“到底如何了?”李瑾易明显耐心殆尽。
太医闻言急忙转身恭敬朝他禀报:
“王妃娘娘确实是积水入心肺了,但好在及时做了急救,所以并无大碍,导致娘娘至今不醒的原因……怕是与心中郁结有关。”
“郁结?”李瑾易皱眉看着他,“什么郁结?”
“回殿下,郁结其实就是娘娘心中的一个心结。至于是什么……就只有娘娘自己才知道了。”太医顿了顿又解释道:
“郁结一般都是人内心深处最难以释怀和面对,也是最不愿忆起的一些回忆,因刻意积压心底久而久之就会成了郁气,平常不显,但若受到了刺激就会突然被掀翻。”
“而王妃的情况就比较特殊,她本来就体弱,受溺之后内心防备更差,若此刻被心中郁结困扰,怕是会雪上加霜,内息不稳……”
“本王只想知道如何才能令她醒过来。”李瑾易烦躁地打断太医的长编大论。
“下,下官这就给王妃娘娘开药,先把内息稳下来,郁结便会慢慢……”
“多久能醒?”李瑾易冷凝着他。
“……这得看王妃自己的意志了,快的话一副药便能醒,慢的话怕是……”几天亦或是一头半个月又或是……
太医惶恐地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阴郁冷肃的男人,话都没敢说下去。
李瑾易闭了闭眼,无奈地挥手让他下去开药了。
待屏退了左右,他上前坐在了床边,静默地看着床上了无生息得好似一个布娃娃一样的女人。
太医的意思无非就是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想化解郁结还是得靠她自己。
你心中到底藏着怎么样的心事?
李瑾易伸手极轻地为她捋了一下额前的一缕细发,心中很是疑惑。
一个时辰后!
喜儿把煎好的药端了上来。
“让本王来。”李瑾易在喜儿满脸惊讶中接过了药碗。
他舀了一大勺的汤药,微倾上身把勺子递到冷辞雪紧闭的唇边再往前一送。
下一秒!
一大勺的汤药便随着她紧闭的唇边流下,直接滴落在枕边。
见状,他当场一怔,有些手足无措地抓着袖角轻轻替她擦拭着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