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挑选锦衣卫,锦衣卫选人的这三条规矩是在先帝时定下的。凡俱备了这三条,第一便是擅走,一人每天能走一百六十里以上;第二便是擅跳,两丈高的墙,跃起来双手一攀,翻身便能过去;第三是擅斗,不只是有拳脚兵器功夫,更要有狠劲,同时掐着对方的咽喉,自己咽喉破了也不死,死的一定是别人。最厉害的,据说还有“马功”,就是能七天七晚不坐不躺,两条腿轮流踩在地上睡觉,七天头上双脚着地还能空手杀死一头狼!这就是被人称为“虎臂蜂腰螳螂腿”,大晟朝赫赫有名的锦衣卫!
阳煜和缇骑日夜风雪兼程,紫禁城和荥州相去一千四百里,相传汗血宝马能够日行千里,而阳煜和他的缇骑队正是御赐的汗血宝马,发挥了最大效用,只用了一昼宿半就抵达了荥州。
阳煜勒住缰绳,侧身下马,极目远望,洪壑纵横萦肆天地间,阴茫混沌。黯兮惨悴,风悲日曛,凛若霜晨,鸟绝于空,兽铤亡群。此时的荥州,与往日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大相径庭,只剩下暴洪肆虐过后的凋敝惨恻之枯象。
阳煜和缇骑一路淌水而过,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客栈歇脚,说不容易,是真不容易,宝马疾驰了一昼夜半,再精壮的马,也需要调养,更别说人了,缇骑队不顾眠休,也已到了力竭的程度,急需蓄税,这一路是入境荒地,几乎没有人烟,驰了十里地才发觉人迹,就是这一处破败的客栈在风雪中摇曳着。
好在这一路积水不深,阳煜和缇骑纷纷下马。
阳煜扫视了四下光景,举目暴灾肆过的寥落,凋碎的招幡“月隐客栈”和遭洪水侵袭过的客栈主楼似乎透着一丝诡谲。阳煜一声嗟叹,眼底溢出悲悯,微侧身轻轻抚了抚身边汗血马的鬃毛,“这一路,辛苦了!“随后他转头对着一众缇骑,诚心道,“各位兄弟,这一路风雪,一路艰辛,全凭仰仗了!”
“大、大哥,此是我等应效之力。”为首一个缇骑拱手回应道,开语停顿了下,突然想起在外绝对保密,差点将大人说出口,好在即时留意,改了称呼。
阳煜和缇骑将马牵至一旁简易的马棚,喂饲草料。
进到客栈内堂,桌椅随意横亘,因久滞水里,已呈朽烂之势,气味凝聚于空气中,嗅之可闻。账柜摆设亦东倒西歪,虚无一人。视线悬梯而上,还有两层客房,从外观上看,整洁无虞。
缇骑们对吃倒并不在意,如今他们一个个都累红了眼,精神恍惚,急需韬光养晦,纷纷建议去客房看看。
阳煜没有严止,只是对着空旷的栈楼喊了一句:“有人吗?”声音回荡须臾,正当众人旋梯而上时,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自楼梯之上传来,语调泼厉,却是个妙龄女子。
“这乱世流寇,竟只会趁虚而入?”
“岂有此理,悍妇,你骂谁呢!”为首的缇骑血气方刚,自是受不住这气,“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武虎!”阳煜高声喝止,并向为首缇骑使了个眼色。
“这位姑娘,在下兄弟莽撞,还望姑娘体谅!”阳煜微躬致歉。
“我们是一只商队,并非流寇,只是疲于跋涉,途经此栈,借以休憩。”
“敢问姑娘怎么称呼?”阳煜进退有礼道。
妙龄女子一边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阳煜和众缇骑,一边手甩着抹布,并没有回答阳煜,而是转作蔑视道,“哼!如今这世道乱得很,住店的三教九流,老娘谁没见识过,诓谎虚狡之徒亦非少见,竟还有人在这荒郊野地作生意,真是笑话!”
“你说什么呢!你个悍妇,信不信我——”武虎一副上堂干架的模样。
“哟!这位爷,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好害怕,我只是区区一个小女子,依着爷这性子,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阳煜及时拖住武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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