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小的,不是故意的……”沈初压着嗓子解释道,她一直没抬头,不知除了庆安外,轿内还有一人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庆安今日回宫,本是件高兴的事,却没想到在宫里碰见一个人,引起一些流言蜚语让她很不痛快,现在又有人顶撞,一肚子火正好有了发泄出口。
她勾勾手,欲下令带走更夫,轿中却传来林白远的声音,“公主,今日我有些乏了。”他声音虚浮,像是困极了。
庆安闻声回头,林白远收回目光和她对视,微微勾起嘴角,顿时让庆安受宠若惊,瞬间便都消了气。
马车离开后,沈初才如梦初醒的摸了摸自己的发巾,竟然忘了,她这副模样,庆安应该认不出来。
沈初今夜连着受了两次惊吓,和下半夜的更夫交接完后,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去。
……
“囡囡,”简蓉煮了一碗热粥,给沈初驱寒,然后又将自己的床褥搬到她的床榻上,铺好后才说,“以后,就别去打更了,你一个女儿家,在外不安全。”
沈初正在搓洗脸上的粉渍,抬头便洒了一地的水珠,诧异道:“怎么了?”难道,今日的遭遇她都知道了?
简蓉叹了口气,“以前你当更夫是为了给林白远买笔墨,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你,你又何必非让自己过的这么辛苦。”
原来是这样啊,沈初咧着嘴笑,“不辛苦,不辛苦。更夫半夜就有三文钱,再加上衙门的俸禄,抛去家用,不出三年,我们就可以换院子了。”她说着,用水清洗掉脸上残留的粉渍,“蓉姨,到时候,给你买个带口水井的院子,这样你就不用跑几里路挑水,我也可以安心的用水,还不被你唠叨!”
简蓉被她逗笑,虽然沈初每日当差脸上脏兮兮的,但她知道,沈初比谁都更爱干净,连寒冬腊月里也要日日洗澡,不然就睡不着,真不知她是哪里养来的富贵病。
沈初洗漱完后,钻进被窝,简蓉往外移动了些,把捂暖和的地方让给沈初。沈初抱着她惬意的撒娇,“蓉姨,你真好。”
软糯糯的声音让简蓉心里一动,低眉看清沈初白皙细腻的皮肤,想了想说:“囡囡,要不……姨娘托媒人给你说个好亲事,你一个人这么累,姨娘心疼。”
沈初本就未休息好,一躺下困意就来了,她打了个呵欠,懒散地说,“现在谁敢娶我啊?”
简蓉听着只觉得沈初是不想嫁,才用没人娶来敷衍她,“你还是惦记着林白远……”
“怎么会,我还想活着。”
“那你为何不想嫁。”
沈初听的有些乏了,扯着被褥盖住耳朵,明显不想再讨论,但简蓉一副不问出真相,誓不罢休的样子,让她又不得不面对,“哎呀,我的好蓉姨,就算我想嫁,也得有人娶呀。”
简蓉一听,顿时两眼放光,“那要是有人娶,你就嫁吗?”
此刻,沈初困的意识已显迷离,她随意嗯了两声便睡了过去,而简蓉却因为那一声“嗯”开心的一宿没睡。
……
翌日,沈初还在赖床,院门被强制破开,就听有人在喊:
“沈初在哪儿!”
简蓉闻声出了房,见六名官差站在院中凶神恶煞的四处张望,慌张的迎了上去,“何事竟让官爷亲自跑一趟。”她虽很少去沈初当差的衙门,但也知道今日前来的不是沈初同僚。
“你是沈初?”官差愣了下,遂即判定沈初另有其人,他举起佩刀抵在简蓉脖子上,恐吓道:“交出沈初,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简蓉一看这架势,心中直呼坏了,会不会是庆安公主又来找麻烦了?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沈初收拾妥当后匆匆来至院中,却因为焦急没穿好鞋,才跑了几步又回头捡鞋。
“沈初?”官差试探性的问,眼前这人瘦瘦弱弱,肢体协调性也不好,怎么看都不像他们要找的人。
沈初点点头,迟疑道:“官爷,您找我?”
“你就是昨夜的更夫?”官差再次确认。
今日丑时四更,他们接到更夫王大报案,在路边发现一具女尸,因昨日气温寒冷,影响尸体变化,仵作验尸后,也只能确认该女子死于戌时至亥时。
而那段时间,城西的更夫就是沈初。再经事发地周边百姓回忆,昨夜听见了激烈的马啼声,更重要的是,戌时,本应该出现在城西正裕街的更夫,竟然去了事发地附近。
一系列的问题,都将矛头指向上半夜的更夫,偏偏在更夫日志上,沈初记载的又是:未有异常。
综上因素,城西衙门的捕头,决定直接将沈初捉拿归案。
“官爷,您这是……”沈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本就是一名衙役,对衙门办案流程十分清楚,眼前官差有六人,应为一队,手中拿着盘枷,说明是负责看守牢狱的官差。
出动一队看守牢狱的人马,看来他们缉拿的要犯为穷凶极恶之徒。想到这里,沈初忽然心里一惊,莫不是出了命案?
为首的官差没给沈初询问的机会,一声令下,身后的同僚纷纷上前,将沈初按在一旁的土墙上。
“官爷,小的是犯了什么事,还请官爷赐教。”她没有反抗,配合的戴上盘枷。
为首的官差见她态度不错,便没故意为难她,简单的回了句,“昨夜死人了。”
果然,如她所料,昨夜出了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