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如果真的可以

    “有死无生，踏平辽东！”在程咬金的带领下，两万五千雁门军，发出了震天的怒吼。愁云惨淡，狂风呼号，雪粒被卷上天空，如一支支利箭割在人们的脸上。两万五千骑买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辽东城挺近，缓慢的马蹄似踏在他们的心头，让高丽的军士控制不住冻僵的手，弓弦一松，长箭顶着寒风，无力的坠落在城墙之下。

    抬手止住前进的军队，智障从乌骓的背上摘下铁戟，摩挲着戟杆上古朴的纹路，自语道：“鲁妙子说你是项羽的兵器，有人说你叫霸王枪，有人说你叫楚戈，不过我更喜欢你另外一个名字，不知道我的力气是不是比得上项羽，那今天咱们就试验一下，看你能不能一戟破城！”

    乌骓不安的用蹄子刨着地面，鼻孔一股股的喷着热气，低低的嘶鸣。“驾！”智障少有的直接朝乌骓发出了指令，得到了命令的乌骓猛的一窜，随着全身肌肉的颤动，它载着智障如闪电般冲了出去。高丽军的箭雨追不上乌骓的步伐，智障没有喝酒，却甩开了衣衫的束缚，钢铸般的双手握紧长戟。二十步，乌骓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致，智障一踏马镫，从乌骓的背上飞了起来，半空中，长戟举过头顶，第一次尽全身之力，在万千白骨的注视下，将长戟狠狠得劈了下来！

    巨大的城门脱离了城墙的束缚，向城内轰然倒下，充当门闩的三根圆木断裂在地，和城门处的高丽士兵一起被压在城门下面。乌骓适时的飞本而来，智障单手抓住马鞍，飞身约上马背，长戟将剩余的半扇城门扫落在地，继而带起一具具残破的尸体带上半空，驱使着乌骓，踏入这座地狱般的城市。

    杀戮！久违的血红再一次从智障的双眼出现，他就像是发疯的饿虎，用长戟不断的收割着高丽人的生命。在如妖似魔的智障面前，高丽人的抵抗如草纸般不堪一击，不断往城门处汇聚的高丽兵像送死般走进地狱的怀抱，接受智障这个魔鬼的审判。

    “和尚也可以杀人吗？”智障曾经问过胖和尚。胖和尚放下手中的酒肉，看着智障的眼睛道：“和尚是不能杀生的，但佛门弟子可以夺取众生性命。”

    “自相矛盾，枉你还自称一代高僧呢。”智障对胖和尚的回到很不满意。看着智障不屑的表情，胖和尚便跟智障说起了一则佛祖于灵山说饿虎食羊的小故事，其中阿修罗王说过一段话：“若世间有罪孽，愿尽归吾一身；如生灵有悲苦，但仅落吾一人。杀戮满地如何？血海滔天如何？若得佛国降临，吾即堕六道之底亦欢笑以对。”

    智障当然不是阿修罗王，但他也不是拘泥于戒律的普通和尚，所以当王雄诞责怪他杀人太多的时候，智障这样回答道：“杀戮满地、血海滔天，万千罪孽皆归我身，若得汉民安居，中华不辱，我即身坠六道之底亦当欢笑以对。”

    智障知道这次辽东之行自己会做什么，他也知道就算是佛祖亦不会原谅自己的行为。来到这个世界时，智障是个虔诚的佛教徒，而从辽东归来后，这世界就会多一个屠夫和尚了。智障曾经跟和尚说过，自己要跟他出家，做一个佛门子弟，这一次恐怕和尚也不会再认自己了吧，想来远在西方极乐的胖和尚一定会说自己遇人不淑。不过智障并不后悔做一个背叛信仰、言而无信的人，虽然他是一个佛教徒，但首先他是一个中国人，因为这个烙印，不管是信仰、诚信、自由还是自己的生命，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奉献出来。

    辽东一战，杀人盈野，一万多高句丽人死在这场战斗中，而其中大部分，是死在智障的手上。残破的城郭没有驻守的必要，雁门军没有去出榜安民，没有洗劫府库，没有处置俘虏，他们只是带走了需要的口粮，并在辽东城外筑起了一座烘炉，将京观上的白骨一一火化，待在军中。从高丽返回后，他们要将这些骨灰带会中原安葬，让几十万汉家男儿魂归故土。

    辽东的冬季极度寒冷，在这个没有棉袄羽绒服的年代，一个人徒步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需要耗费太大的精力。智障等每破一城便要带走城中的骡马，所以就当智障这一只军队在自家境内四处攻打时，高丽的王公大臣还一直蒙在鼓里。丞相乙支文德因为抵御杨广，此时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丰功伟绩当中，接受着高元的宠幸和朝臣百姓们的歌功颂德。击败杨广是高丽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丰功伟绩，直到清晨起来的他们发现平壤城下出现一只陌生的军队时，才慌乱起来。当他们看到这些军队穿着隋朝最著名的明光铠时，乙支文德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经历了三次惨败的隋朝、烽烟四起的中原是不可能再有人出兵攻打自己的，城下的这些军队，绝对不是中原的军队。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以致于出现了幻觉。

    城下的智障等当然不是中原的军队，他们是一支鬼兵，是死在高丽的东征将士，是被砍下了头颅筑城京观的那些中原将士的鬼魂，他们不是要攻打高丽，而是要拿回自己的骸骨，接回自己的同袍，洗刷自己白骨上的耻辱。

    当乙支文德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时，他笑了，看来上天太优待自己了，当战胜杨广的功勋渐渐被贫苦的人们淡忘时，高丽王高元渐渐开始不满自己掌控朝政的时候，中原人又一次给了自己建立功业的机会。可以想见，当自己消灭城下这些无知的中原人后，自己的声望又会达到一个高峰，而高元则不得不再次倚重自己，如果自己趁机掌握住军权的话，再多的封赏都已经不足以酬答自己的功劳了，就算自己想要坐上高元的位置，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想到这里，乙支文德的心顿时火热起来。

    平壤的守军没有直接面对过隋朝的精锐部队，唯一来到这里的是来护儿的水军，却被乙支文德的诈降之计轻易打败。所以平壤内的守军见到城下的中原军队时，优越感油然而生，士气高昂，将士们纷纷请求出战；而且?高丽虽然因为杨广的征讨而损失惨重，都城中依然有七万守军，这也是乙支文德信心所在。中原兵法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自己三倍于敌，却被围困城内，实在有损自己的威名，所以乙支文德决定出城决战。

    软柿子谁都想捏，不只是乙支文德，许多平壤城中的武林人士、地痞流氓甚至平民百姓都鼓噪起来要和隋军大战，口号出奇的一致，为了报隋朝无故进犯之仇。于是乙支文德又收编了五千民兵随军，在群情激奋、百姓汹汹的上午，乙支文德派人送去战书，邀智障在城外公平一战。

    连日阴沉的天空终于放晴，雪地折射着日光，让这个冬天的上午显得格外的光明。跟长安几乎一摸一样的朱红色城门缓缓打开，五万气势高昂的高丽军缓缓出城摆开阵势，乙支文德一身明光铠，腰悬长刀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是硕大的帅旗。跟主帅一样，五万高丽军各个身披隋军制式铠甲，手上端着隋军的制式兵器，向来缺少战马的他们，竟还组建了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看规模与对面的雁门军人数相仿，各个横刀立马，顾盼自雄。

    一个文官模样的官员将一篇又臭又长的讨伐文书读完之后，乙支文德对智障的执迷不悟显得十分恼怒，令旗一挥，左近一名胖大的将领模样的人催马来至阵前，双手端着一柄大斧，指着对面的方向破口大骂，一边比划着战斧耀武扬威，一边将意见中原的女子服饰挑在斧头上。身后的高丽军顿时爆发出一阵放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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