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的哄笑。
那胖大的将领见对面无人出战,顿时更咆哮起来,撕开衣甲露出白乎乎的胸脯,用手狂野的拍打,又从阵中拉出一个背缚双手,衣衫褴褛的人来,不断用马鞭抽打,那人很快便不堪疼痛摔倒在地上。
“没用到隋人!哈哈。”那将似是累了,狠狠的朝地上男子吐了口吐沫,准备回去,便在这时,对面的隋阵动了起来,那将精神一震,紧握战斧严阵以待。“轰……?”两万五千匹战马一同奔跑起来,乌云一般像平壤城急速奔涌而来,未等那将跑回本阵,一杆长槊便自背后出现在他的眼前,上面染着猩红的鲜血。
没有动员,没有号角,没有鼓声,雁门军突然发起了进攻。那胖大将领的死让高丽人愤怒起来,两翼的骑兵撞向上前来,中间的步卒亦紧随其后,仿佛去赴宴似得,生怕晚一步便没有了好酒好菜。不过俗话说宴无好宴,看上去或许是一盘小菜,可能吃下去时,便是穿肠毒药了。
高丽军中并非没有能征惯战的武将,可他们面对的并非是一般的军队,也非是一般的将领。箭头依然是智障,而箭锋则变成了裴元庆和程咬金他们几个,后面的雁门军则形成了一支楔子,在智障五人的带领下,直接扎进了高丽人的军阵中。
当近千斤的长戟舞动起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任何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的了,再加上裴元庆三百多斤重的银锤,和四个武艺出众的将领,这支箭头已经足够锋利、足够坚硬,八百步的距离瞬间消失,五万人的军阵也很快被拦腰截断。当军士们再次汇聚到众人身边时,骄狂自大且未曾经历过真正战斗的高丽军已经被分为两半,乱作一团。
“分!”随着智障一声号令,众人各自带领自己的部众,再组锋矢阵刺向混乱的高丽军中。众人中武功最差的要数单雄信,即便是这样,单雄信依然曾经是瓦岗的五虎大将,武侯大将军,在瓦岗军中号称飞将,但见他在乱军中纵横捭阖,手下无一合之将,带领身后的军兵仿佛在高丽人的阵中穿针引线,所到之处浮尸一片,鲜血满地。
单雄信砍瓜切菜一般的屠杀着高丽军,更不要说智障和裴元庆这些人了。一个时辰前还叫嚣着要将城外隋军的脑袋筑成京观的高丽人,此刻已经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躲避着隋人的战马和兵器。逃到城下的高丽人拍打着城门乞求活命,但城上的高丽兵已经吓滩在地,就算他们有心去救人,此刻也挪不动灌铅一样的大腿,更何况没有人敢打开城门放这些恶魔一样的隋人进来。
昨夜的大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满地都是四处横流的鲜血和哀号的士兵,不但半个时辰,五万高丽兵死伤过半,另一半叫不开城门便朝四面八方奔逃而去。雁门军也不去追赶逃卒,而是给倒在地上的高丽人补刀,将他们的头割下来,在平壤城外建起了高丽人最熟悉最喜欢的的京观。
战争没有全胜的赢家,五万高丽人的败亡,也换到了五千雁门军的生命。丝毫不在意对面城中的高丽人,雁门军就在城外架起了火堆,将死去袍泽的遗体火化,收好,准备带回雁门。而高丽人的无头尸体则被雁门军找了一个大坑堆了进去,附上雪泥了事。这一切都在城头高丽人的眼皮底下完成,却不见任何人敢出城来找雁门军拼命,他们把仇恨积攒到了夜晚,趁着雁门军熟睡时,出城劫营,这个夜袭的计划,便是那位不知如何讨回城中的乙支文德所设计。
“隋人向来自大,我军前日大败,死伤无数,近几日又高挂免战牌,示敌以弱,不断派人投降求和,已经麻痹了他们的意志,今夜月黑风高,只要我们杀进敌营,睡梦中的隋人必定是我们的刀下亡魂,这一次,要让他们全部死在平壤!”故技重施、装了三天孙子的乙支文德趁着雪夜带兵打开城门,悄悄的摸进了雁门军的大营。
夜风摇曳灯火,大雪遮迷人们的眼睛,隋营里寂静无声,只有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哔驳声。乙支文德招来弓手,一箭将塔楼上的人影射倒在地。军卒们冲上去挪开守护营盘的拒马,填平陷坑。乙支文德一挥手,身后一万多高丽人悄悄的摸进了营中。
“点火!”乙支文德沉声低吼,军士闻言立即将手中的火把油罐扔到了隋军的帐篷上,瞬间那营帐变成了一支汹汹燃烧的火炬,同样的情况,在营地中出现,很快隋营四面火起,变成了一片火海。
偷袭得手的乙支文德,看着汹汹燃烧的火光,眉头却紧皱起来,不一会,惊恐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不好!”乙支文德大喊道:“中计了!”惊呼出口的乙支文德转身便带领军士们往营门出奔跑,他很象看到营门处出现智障等人的身影,然而营门处却是空无一人,没人来难为出城的高丽军队,而这正是最糟糕的情况,因为隋人既然不在这里,那么一定会是在平壤城中。
乙支文德猜得不错,当他们算计着雁门军的时候,智障自然也在算计着他。世上最难把握的就是人心,智障当然知道乙支文德不会善罢甘休,正面战场上失败,那么他一定会在侧战场挽回颜面,而夜袭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乙支文德最后的机会。所以每天都会到平壤城下走一圈的智障轻松的掌握了乙支文德的行踪。
上天不再愿意恩宠乙支文德,这一次的夜袭失败了,他没有继续自己神奇将军的旅程,却把魔鬼放进了自己的家门。此刻的他可能是在后悔或者自责,不过一定会狠狠得打喷嚏,因为高丽国王高元和他手下的群臣正在狠狠得咒骂着乙支文德,若非他坚持要出城偷袭,隋人也不会趁机摸进城来,并且把高元的宫城围得水泄不通。不过高元注定没有机会亲自向乙支文德问罪了,因为他的这位丞相和他的一万军队被智障堵在燃烧的营盘中,除了一半死在雁门军利箭之下,其余奔跑速度不快的高丽人统统被大火吞没,这其中就包括乙支文德。
围城的隋军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站在宫墙之外,甚至,没有点燃火把,就那样站在黑暗中,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鬼混,安静却又诡异。而最让人惊惧的,是他们身边的战马,每匹战马的马背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几个木盒,那是死在辽东的汉家二郎们的骸骨,就是在他们的注视下,雁门军从辽东来到了平壤,来到高丽王宫的宫墙之外。
高丽王宫中乱作一团,求生的欲望驱使着他们四处躲藏,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缝隙逃离王宫,逃离隋人的刀剑。而天性悲观的人则放弃了挣扎,他们不再对生保存希望。更多的人则是抱着被子缩在墙角,不断地想象着隋人打破宫门后会发生的惨剧,而这更加让他们惊怕欲死。
同样心惊胆战的高元不断派人探听宫墙外的情况,而传回来的消息让他的越来越绝望。城外冲天的火光映照夜空,这让高元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期盼着乙支文德烧毁隋军营地后赶回城内酒驾,发挥他的神奇,将围困宫城的隋军赶走。
智障来了,带着乙支文德的人头,当他将乙支文德的佩剑送进宫墙之内后,高元知道自己的大势已去,几经挣扎的他终于还是要臣服在中原人的威福之下,雄图霸业转眼成云烟,曾经强大的高丽不但享用着周边小国的供奉,还可以趁中原战乱而掠地拓疆,然而今天,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高句丽或许即将成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