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帝师

果按这个世间的人来说，她算是生而知之，原来一个家有没有他是两回事。

    就是不知道终于走出小镇的他回来没有。

    少女最终还是没有踏进木屋，而是直接转身离去，还是去葬墟看看吧！万一他回来了呢？

    小姑娘，神色冷漠，但观看心湖还是涟漪不断，生于人间终有烟火味，只是她不自知罢了。

    此刻那座高山之上一老人一中年儒生，并肩而立，俯瞰山河，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作为心圣分身的儒生在见到那个真正坐镇此方的老人时，他居然也是弯腰作揖：“前辈今天怎么愿意来此了。”

    老人看了他一眼：“我自愿画地为牢坐镇此地，你们是真把我当作流民刑徒了”

    林云笑道：“前辈大义，当年术法天降救万民于水火，天下谁敢将前辈当做流民刑徒，十万年未曾真正离开这里，不过是前辈怜悯这座天下而已。”

    老人看了他一眼再看向远方道：“你们儒家的读书人啊！就是嘴上功夫了得，耍耍嘴皮子就把老夫骗得十万年不曾离开此地，可是如今十万年过去了，此方登天建木还在，而从村三万年的东冥小镇，将要真正寿终正寝之际，我还是不曾看见那位夫子所谓的大道之行，如今你又要那万物一体之仁来骗老夫”

    中年儒生沉默不语，老人自愿开天地关隘，又自愿自斩建木而已，当年的确有那位夫子与其论道，但真正原因从来都只是老人自愿而已，天下谁又骗得了他呢？

    老人哭笑不得，有时候啊！不得不佩服你这样的读书人，即便这个世道都已经这样了，还是不愿意放弃，即便慢慢知道人心的最终归宿是那无尽深渊，还是愿意去挽救人心，要是知道佛家和道家其实都是已经放弃了。

    佛家教人为善最终也只是告诉他们为善之人死后可以去那西方极乐，而道家更是信奉大道无为，仅仅收那些真正有根骨之人让他们飞升仙界。

    你们倒好偏偏异想天开，想就在此方天地创造一个极乐世界，建一个人间仙境。

    十万年夫子见我是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十万年后你心圣又是如此，只是不会又是你这个读书人给老夫画的一个大饼吧！

    唉！要不是你连三教合一的大道都全部散在此方天地了，老夫还真不想醒来见你，人生如梦，睡醒还是大梦一场。

    这就是答应了，林云立即拱手，大风吹拂他一揖到底，林云替这天下生灵谢过前辈。

    老人古井无波坦然受之：“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可以去肩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二十个大字吧！

    说得是真的好。只可惜……

    唉！天地崩塌后，倒当真让我又看见了一场星星之火，只是你都没扛起来的二十个大字，全压在那个少年肩上就当真合适。也不怕过犹不及，压断了他的根基，还是你也要破罐子破摔了吗？

    你那个有望发扬学脉，成就冠圣的弟子可是已经走上了歧途。

    林云笑道：“问天地良心，得无愧二字罢了。”

    老头子不由道：“看你龙场画地为牢三万年，连我这个在此地枯坐了十万年的人都疲了，你也当真沉得住气，米粒之光，与日月争辉。当真好大的手笔。”

    老头突然笑道：“那我也陪你小赌一场，就算帮你这个棋盘开官吧！枯坐了十万年的确也该动动了。不然天那口心气彻底垂下。”

    “难道当真要拿半数天下给神族陪葬”

    “老人信奉人各有命，天命无私。”而他就是那举头三尺有神明。

    原来此方天地追根溯源，从来都不仅仅是那龙鲲葬身之地，而龙鲲为何最后为何会来到此地反而有很大隐秘，天下最后一颗建木，建木生十一枝贯通九天十地，还有那天外天，又叫通天树，建木自断，只因为老人信夫子的绝地天通后天地大同。

    而夫子走前巡游九洲独不入这东胜洲为何？

    老人坐镇此地何尝不是守护此地呢？

    当年夫子绝地通天，三场论道，与道祖一场，佛祖一场，最后一场便是来见了这个不是人间却最终扎根人间数万年的老人。

    从始至终只有这个世界都欠他的而已，老人不是人族却可称人祖，对天下万物也是如此。

    老人姓扶名殇，天地万物见老人皆需称一声：“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