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并未见过其他外来人员,殿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镇北侯叮嘱过他,不得将孟时在军营一事透露给任何人。
他在军中多年,相信镇北侯的为人。
与孟时的相处中,更看到了那个年轻人吃苦耐劳,善良踏实的可贵品质。
镇北侯不让他说出来,多半是担心被人发现孟时违背军规,会受到处置。
“没什么事。”
赵舒岸缓缓走出医帐,不知为何,他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他找来寄风,吩咐道:“你亲自盯紧主帅营帐,看看有哪些人进出。”
孟时如果真在军营里,肯定与镇北侯有关,且今日还是出现在孟川的营帐里。
想到这里,赵舒岸有些恼火。
“殿下,莫非你也怀疑镇北侯?”寄风不解地问道。
赵舒岸没有回答,又吩咐道:“还有孟川,派我们的人盯紧了。”
“是。”寄风应道。
他只觉得稀里糊涂的,赵舒岸在漠城听说京中来人调查镇北侯,气得脸都黑了。
此时却让他盯紧镇北侯与孟川,真是奇怪。
孟晚寻回到自己的营帐,将那封栽赃陷害的信件又看了一遍。
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没用苦功练过,写不出此等好字。
可北莽用的文字与大御不同,这封信多半是自己人伪造的。
她将信撕成几部分,留下文字不要紧的纸片,将其余的纸片都丢进火盆烧掉了。
留在身上是个隐患,留个字迹慢慢寻找伪造之人即可。
夜间,趁着人少,孟晚寻偷偷溜进了主帅营帐。
因为那几个官员的到来,她想和孟枍玄见上一面都难。
她本来担心孟枍玄已经歇息了,进去却看到他正坐在床榻上。
“父亲,怎么还没睡?”她轻声问道。
孟枍玄眼中是鲜有的哀愁,“不知道你娘在盛京怎么样了?”
官员都查到军营了,盛京的孟府,肯定也难逃此劫。
“父亲,孟家一直都是母亲操持,她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多了,放心吧。”
孟晚寻说的不过是劝慰之言,她何尝不担心孟周氏。
她不担心孟周氏被欺辱,毕竟只要镇北侯还在,那些人还不敢怎么样。
而且她疯癫后,孟周氏事事都能安排妥当,从中可以看出她绝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柔弱妇人。
她是心疼独自在京中的孟周氏,对于此番变故,肯定会因为担忧夫君儿女而寝食难安。
孟枍玄露出苦涩的笑容,眼中泛着温柔的光。
“你娘是厉害,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瞒着我,像你小时候生病,你哥哥受伤,都是她一人照顾。”
孟晚寻抓住孟枍玄的手,柔声道:“父亲,我们一定能度过难关,今日他们并未搜出什么。”
“背后之人岂会善罢甘休,幸好你让我装病,只要我一直病着,只要你哥哥避其锋芒,咱们孟家暂时还出不了什么大事。”
说到这里,孟枍玄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戎马半生,什么样的仗都打过,什么样的危险都遇到过,从不畏惧。
可面对足以倾覆整个孟家的暗箭,他第一次知道了害怕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