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青黛啊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想了许久,才反映过来他说的是舟横,而后有些哭笑不得,从旁边溜了出去,说道:“我看居心叵测的另有其人吧。”
江信庭没说话,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坐了下来。
青黛似笑非笑,也没去讨回那封信,只是转身去了正堂为他沏了一杯茶端了过来,笑着说道:“听我师兄说我们去寿州城那晚你遇袭了?”
“常有的事,不必放在心上。”江信庭答道。
“你这性子也太过寡淡了,也就我师兄能同你聊得来,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青黛的语气里有几分怨怼,背对着他坐在了床边,抬眼望去那一片雪色,有些刺眼。
江信庭顿了顿,片刻,他开口说道:“我母亲也这样说过。”
青黛从未听他提起过家人,但他毕竟出身天策府,家里的事也算是天下皆知的,老将军和江信庭兄长战死后,将军夫人便削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了却残生,如今听他提起他母亲,青黛却有些小心翼翼,她回过头,问道:“你母亲也觉得你寡淡吗?”
江信庭点了点头,笑着说:“我母亲性子跟你一样。”
“哪样?”
“就是......聪慧,温柔。”
“温柔?”
江信庭垂眸,思绪渐远,缓缓道:“我母亲性子倒是有一点与你不同,她热忱开朗,不似你这般,将事都藏在心里,我母亲也没有你心怀天下,她心中所挂念的,只是我们的家。”
青黛顿住了,看着他黯然神伤的样子,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信庭继续说道:“我母亲出身寒微,本是围场里的驯马女,先皇在围场遇刺为我母亲所救,便赐了我母亲一个县主的封号,还将我母亲赐给朝中督察院院长做了义女,但在京都,出身便是代表了一切,没有人瞧得起他,而我父亲的境遇则与其截然不同,先皇看中父亲,还赐了护国将军,配享太庙,甚至还想将公主许配给我父亲,但我父亲却在赛马场上对我母亲一见倾心,自此后,违抗圣意,忤逆尊长,废了好大的周章才将我母亲三媒六聘迎娶进门。”
青黛诧异,心中有些疑惑,怎么皇帝老爱将公主许配给他们家?内定驸马家族?
江信庭笑了笑,将那封信放在了桌子上,笑着说道:“如今这些故事说来也不过是我三言两语,可仅是这三言两语,便是我母亲的一生,她这一生都在天策府上上下下几个人身上,直到父亲和大哥战死,我母亲的一生,便也算是结束了,我倒是觉得如今我比我父亲要容易许多,最起码违抗圣意他不能奈我何,而且我也没有尊长可以忤逆,难就难在......我父亲和母亲是两情相许,可我们却并非两心相知。”
青黛抬眼,眼底有些怅然若失,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怎样,才算两心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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